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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艳福无边 宫主自动送上门

  “丁大哥!”
  阶上有人娇声叫了一声,飞也似的迎了下来,她,正是三宫主叶青青,她已经在花厅门口,进进出出多次了,等的当然是下大哥了,这时没待丁天仁开口,就娇声道:“丁大哥,我已经等了好久了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  当先朝东首回廊走去,丁天仁听她这样说了,只好跟了过去,一面问道:“叶姑娘有什么事?”
  叶青青一手扶着栏杆,回眸一笑,低低的道:“事情多着呢!”
  丁天仁走近她身边,说道:“那你可以说了。”
  叶青青问道:“丁天义是你妹子?她不叫丁天义吧?”
  丁天仁道:“她叫易云英,是在下师叔的义女。”
  叶青青道:“那不是你妹子了?”
  丁天仁道:“她是在下义妹,当然也是妹子了。”
  叶青青眨眨眼睛,偏头问道:“那我呢?我也叫你丁大哥呀!”
  丁天仁道:“这个……”
  叶青青哼道:“你不肯认我做妹子,那就算了,是我高攀不上你。”
  她好像生气了,别过头去。丁天仁忙道:“姑娘不可误会,在下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  叶青青忽然转过头来,一双盈盈秋水看了他一眼,幽幽的道:“你肯认我做妹子了?”
  她双颊忽然飞起两朵红云,但一双眼睛却盯着他,好像在等他答覆。丁天仁也不禁脸上一红,说道,“姑娘……这般……见爱,在下自然很……高兴了。”
  叶青青脸上飞过一丝喜色,追问道:“你说的是真心话?”
  丁天仁道:“在下怎会骗你?”
  叶青青忽然又抿抿嘴道:“你既然认我做义妹,还一口一声的姑娘,在下,明明是在哄我了。”
  丁天仁急道:“在下……我……是真心的……”
  叶青青甜笑道:“那你怎么不叫我妹子呢?”
  丁天仁心头一阵跳动,只好红着脸叫了声妹子。
  “嗯。”叶青青心头甜甜的,飞红娇靥,低低的叫道:“大哥,我相信你是真心的,以后……你当着人家,你就叫我青青好了。”
  丁天仁看着她点头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过了半晌,叶青青举手掠掠鬓发,才道:“对了,大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。”
  丁天仁愕然道:“告诉你什么?”
  叶青青巧笑道:“是你说的待会再告诉我,怎么忘了?就是明天放人的事呀。”
  丁天仁哦了一声,就把自己三人被温九姑擒去,后来有人把自己救出,武林联盟要王绍三假扮了自己,一一详细道来。
  叶青青问道:“他们为什么要假扮你呢?”
  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  接着又把石破衣要自己去假扮自己,把假扮自己的王绍三换了出来,大概说了一遍。叶青青听得有趣,忍不住咭的笑道:“那么王绍三人呢?”
  丁天仁悄声道:“他就是现在的王小七,这话你千万不能告诉人。”
  叶青青点头道:“我不会说的。”接着口中惊啊一声,睁大眼睛,失声道:“明天,你……这太危险了,不成,不能让大哥一个人去。”
  丁天仁轻声道:“这是老哥哥、石道长和宫主商量后决定的,我不会有危险的……”
  “不成。”叶青青坚决的道:“我去和大师姐说,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……”
  丁天仁一把握住她纤纤玉手,柔声道:“青青,你不要和宫主去说,石道长说过,他会随时支援我的,你不要替我担心。”
  叶青青任由他握住双手,一面说道:“对了,我去和石道长说,我也要去。”
  只听遇廊上传来侍女的声音,说道:“三宫主,丁少侠,晚餐快开席了,只等着二位了。”
  她敢情看到两人站得很近,不敢过来。丁天仁放开叶青青的双手,低声道:“我们快去吧。”
  ************
  晚餐之后,丁天仁偷偷将金兰和易云英叫到僻静地方,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人。
  金兰笑道:“我说呢,今天怎么看着有问题,素姐姐和你眉来眼去的?”
  易云英笑道:“还有青青姐。”
  丁天仁讶异道:“你们不生气?”
  金兰笑道:“我们为什么生气,只要你心中有我们,就足够了,楚姐姐和素姐姐,还有青青姐,我们都很喜欢。还有红儿姑娘,只要你喜欢,尽可全娶过来。”
  易云英笑道:“那可就热闹了。”
  丁天仁将二女搂在怀中,在二女脸上轻轻一吻道:“为什么你们对我都这么好呢?”
  金兰和易云英依偎在他怀里,笑着道:“因为你是我们的相公啊。”
  金兰接着道:“时候不早了,你去找楚姐姐吧,可惜你马上就要离开这,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相处。”
  易云英也道:“是啊。”
  丁天仁在二女耳边轻声道:“咱们来日方长,以后一定每晚都让娘子满面春风。”
  二女脸羞得通红,金兰“啐”了一口道:“人家才没有整天想那事呢?”
  “言不由衷啊。”丁天仁大笑着离开两人,留下易云英和金兰娇嗔不已。
  刚到中院,散花仙子秦楚云已经让侍女飞霞和秋虹来请。丁天仁跟着二女来到秦楚云的闺房,几乎是一进房,秦楚云就扑进了丁天仁的怀里。
  秦楚云偎着丁天仁说:“弟弟,姐姐喜欢你,你什么都不要说……”
  他轻轻抱着秦楚云,轻轻抚弄着她的背,而秦楚云的秀发轻柔地垂了下来…
  …秦楚云的香舌又嫩又香甜,尖尖地在他嘴里有韵律地滚动着,她用舌头翻弄着,当他将舌儿伸入她口内后,便立刻吸吮起来,使得秦楚云全身颤动了起来。
  秦楚云吐着气,如兰似的香气,她狂吻着丁天仁的舌头,一次比一次用力。
  秦楚云的粉脸更是红透了,她轻微抖着、颤着,诗样的呓语断断续续……秦楚云那爱的呻吟有如小鸟叫春,两人的体温飞快的升跃、颤抖着,两人已忘了自我的存在,忘记了飞霞和秋虹,连这天地之事也复不记得,最真实的,只有俩人尽情地享受。那股青春的火花,由舌尖传遍了全身,身体上每个细胞都活跃着抚弄着,而且兴奋不已,丁天仁及秦楚云开始冲动了,听两人的呼吸有如这白云飘落不已。
  两人仍在深深地接吻着、抚摸着。
  突然间,秦楚云离开了吻,以两道火红的秀眼看着丁天仁,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似的……聪明的丁天仁也善解人意地为秦楚云脱下了她的罗衫,抱到床上去。
  秦楚云平卧着,呼吸急促而猛烈,使那对白白嫩嫩的乳房一起一伏地颤动。
  秦楚云半闭着眼睛,轻声呻吟着……
  纯白的玉体,微微透红的肌肤。结实、而如竹笋般的乳房。乳尖上那两颗如草莓般的奶头。匀称优美的曲线、平滑结实有弹性的小肮。小腹下面那毛茸茸的一片,把整个阴户都给盖住了。尤其那块桃源地,真是神秘,还似璞玉调成一样,整个一块真像是一块未曾雕刻过的美玉一般,那密密的阴毛黑得发亮,与那洁白的肌肤真是黑白分明,可爱极了。皮肤细细而柔软,阴毛上一片雪白细嫩的凸出阴唇,还有那道细细的小溪,已流出的淫水中,更是引人入胜。
  丁天仁一只手在她的奶头上,揉搓着,轻抚着。丁天仁的嘴,顺着香唇,渐次的吻到她那雪白的脖子,她的乳房。一寸一点的轻吮着,弄得秦楚云不住的颤抖、不停的轻哼,丁天仁的嘴终于移到她敏感的乳头。
  在乳头上,丁天仁的舌头像是催情针似的,舔得秦楚云,不住的叫喊:“嗯……嗯……哦……哦……嗯……哦……”
  秦楚云的乳头已呈粉红色了,当丁天仁含在口中吸吮时,那乳头在他口中跳跃个不停,真是逗人喜欢。
  她的乳头是越舔越硬,她也不时的把乳房向上挺,迎合丁天仁的吸舔。秦楚云的乳房现在好似两个饱满的双岭,圆圆的而富有弹性。
  丁天仁抚摸着秦楚云的秀发、桃红的粉颊、结实而富有弹性丰满的乳房、修
  长洁白嫩肉的玉腿,最后那丰满肥高白嫩凸起充满神秘地阴户肉穴地方。天仁开始用手指轻轻地将阴唇拨开,靠近阴唇的阴核已经涨得很肥满了,而且还微微跳动着,那淫水的黏液沾满它的周旁,实在迷人可爱。丁天仁的手,摸着她那最敏感的部位─阴蒂,手指像条小蛇般的,在扣弄着她的小穴。小穴的淫水,像是涓涓细流似的,猛流个不停。
  秦楚云的欲火,似乎已到了极点。她整个人,不停的扭动,不住的轻哼。
  “哦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哦…嗯……”
  “嗯……哦……好弟弟……你不要摸……小穴好难受……哦……小穴……哦…难受死了……”
  “哦……小穴里面痒死了哦……痒……好弟弟……不要……哦……不要……再摸了……嗯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好弟弟……你快……快给……姐姐……嗯……小穴实在受不了……哦……受不了……”
  秦楚云的小说,握住了丁天仁的大宝贝。这一根又长大、又热烫的东西,在秦楚云的小手,不住的跳动,像是在示威似的。
  秦楚云轻呼道:“弟弟你的傢伙太大了,姐姐怕等一下会受不了。”
  “姐姐你放心,弟弟会慢慢来,不会弄痛你的。”
  慢慢的,丁天仁用手握住大宝贝,用龟头一上一下的来回的磨着她阴蒂。
  “嗯……哦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好弟弟……不要再逗了……嗯……不要逗姐姐了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哦……嗯……小穴受不了了……哦……快进来…哦……哦……嗯……”
  她的屁股,想要含住大宝贝似的,一下又一下的往上顶。丁天仁一看秦楚云的春潮,似乎己到了顶点。于是他轻轻地翻起身来,先用手将秦楚云的两腿分了开来,使她那窄小的小穴能宽松一些,以便大宝贝的龟头能插入她的阴道去。
  于是丁天仁跪在秦楚云的两腿之间,一只手握着那粗大的宝贝,另一只手分开秦楚云那桃源洞口,使那阴道隐然在望。终于,丁天仁把龟头套了上去,把身体伏下,两只手支住在床上,一面用嘴来吻住秦楚云,她的小穴散发着无比的热力,通过了宝贝更是剧烈的跳跃不停。
  丁天仁猛力一挺,插得秦楚云痛叫了起来。
  “仁……弟弟……慢……慢点……痛……痛啊……我……忍受……不了……唔……哼……哼……”
  秦楚云的小穴好紧,里面又热又烫,丁天仁的傢伙被包的好美、好舒服。当丁天仁在向下插时,秦楚云只觉得阴户的细肉破裂了。秦楚云那阴道的痛楚,像针刺着她,周身颤抖不停。这种刺痛,秦楚云想该是处女膜破裂了,觉得阴户有黏黏的东西流了出来,沿着屁股流到床上。
  “仁……弟……慢……慢些……里面……好……好痛啊……哎唷……哼……姐……姐……受不了……弟……轻……轻点……”
  丁天仁很老道地说:“楚姐姐……你放心……我……插慢点……就是了……等一下……就会好了……而且……你还有……慢慢舒服……弟……绝不骗你。“
  说完,见秦楚云那副娇滴滴的模样,心中更加怜爱,于是伏下身来,吻着她的香唇,手也轻揉着她的奶头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似乎好过了许多,脸上的红晕又再出现。她的眼睛微微闭着,鼻头也渗了一滴滴的汗水,那红润的小嘴,半合着。她的表情是那么迷人,那么够味,她的屁股,不时的向上挺了挺,小穴似乎是痒了。
  只听得秦楚云轻轻的说:“嗯……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嗯……你现在慢慢的动……嗯……慢慢的插……好弟弟……嗯……小穴好痒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好姐姐,弟弟会慢慢的来,轻轻的插小穴。”
  丁天仁把大宝贝轻轻的抽出来,又再整根慢慢的放进去。像磨洋菇似的,大宝贝深入浅出,不带任何的火候。
  “嗯……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姐姐的小穴……好美……哦……好弟弟……大宝贝……干的……姐姐……好舒服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嗯……哦……小穴现在好美……小穴不痒了……哦……哦……弟…弟…你的大宝贝真大……哦……顶得花心好美……哦……哦……”
  丁天仁突然改变战术,丁天仁将大宝贝一炊下子全部抽出,然后再整根插进去,屁股再加转一圈。如此一来,丁天仁想,秦楚云她会更舒服,小穴会更美。
  果然是如此。
  “哦……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嗯……好宝贝……小穴好舒服……哦……姐姐好美……嗯……哦……美死了……嗯……”
    “好弟弟……嗯……你真会插小穴……哦……你真的好会插……嗯……你插的太美了……哦……姐姐的小穴爽死了……哦……”
  秦楚云的小穴,一张一合的,好美。小穴的淫水,有如下雨似的,不停的,一点一滴的往外流。大宝贝的陵肉,一进一出的也带出了不少淫水。
  “卜滋……卜滋……卜滋……”大宝贝的入穴声,实在是好动听。飞霞和秋虹看得是目瞪可呆,这一幅活春宫,看得两人是口乾舌燥,心旌动摇,衣衫半解。“哦……大宝贝……哦……你插的……姐姐……太美了……嗯……哦……好
  弟弟……小穴……让你插的……爽死了……嗯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姐姐的好爱人……嗯……哦……好弟弟……哦……哦……小穴要美死了……哦……你太会干姐姐了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好姐姐……哦……哦……小穴美吗……姐姐你美吗……哦……大宝贝入得好舒服……哦……哼……”
  “好弟弟……哼……小穴好爽……哦……啊……哦……花心被磨得好舒服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嗯……大宝贝弟弟……嗯……插快一点……哦……重重的干小穴……嗯……大力的插姐姐……哦……姐姐要你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
  只听到秦楚云娇声不绝,那粉脸上更是露出那性满足的艳丽,丁天仁使她太舒服了。
  “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快……哦……姐姐不行了……哦……姐姐的小穴要……出来了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小穴……小穴升……天了……哦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哦……好弟弟……姐姐真爽……哦……你真会插小穴……真会干小穴……哦……嗯……”
  秦楚云此时更是渐入佳境,阴户中更是觉得酸酸麻麻,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,那股兴奋令她又娇喘。
  “哼……哎唷……插……插死我了……弟……你的……宝贝……好长哟……每次……都顶得……人家……好……好舒服……”
  “我……的骨头……都要酥了……哼……哼……美……美死我了……弟弟……我快没命了……哦……哦……美……到天了……”
  “哎唷……好……好舒服喔……嗯……嗯嗯……我……可……可活不成了……哼……要……要……要上天了……”
  “弟……弟……我……我要……丢……丢了……快……快……快用力……哦……哼……哼……我……受不了了……我……丢……丢了……啊……”
  在她要进入高潮的那一刹那,子宫壁突然紧促的收缩,猛吸得大宝贝跟着收缩,浓浓的阴精,又热又烫,直浇向大宝贝头,浇得大宝贝不住的抖了几下。
  “嗯…嗯……大宝贝弟弟…哦……姐姐的好爱人……姐姐的小穴好多水…哦……弟弟……擦一下……哦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好姐姐……不用了……哦……大宝贝会慢慢的掏乾你的淫水……姐姐……你就慢慢的享受吧……”
  “弟弟……嗯……你快插重一点……嗯……姐姐还要……哦……姐姐还要……姐姐不过瘾……哦……重重的插小穴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嗯……求求你……给姐姐……大力的插小穴……哦……狠狠的乾姐姐……嗯……好宝贝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哦……哦……呼……好姐姐……你真的要弟弟大力的插小穴……呼……你不怕痛……姐姐……弟弟怕你会受不了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好弟弟……嗯……好爱人……小穴不怕痛……嗯……哦……姐姐不怕痛……哦……嗯……”
  丁天仁一听秦楚云如此说,心下也决定给她来顿狠的,于是,丁天仁抽出了大宝贝。甫一抽出,小穴的淫水“哗”的一声,全部冲了出来。丁天仁把秦楚云,抱到了床前,床铺的高度,正好合适。双手把她的身体放好,让脚微微的抬高,以便自己的抽插。丁天仁看着她的小穴,湿得真不像话。
  丁天仁再一次的问道:“姐姐真的不怕痛,弟弟等一下会很用力哦。”
  “姐姐不怕,你就用力的乾姐姐吧。”
  于是丁天仁默记心法,气循环一周天,最后纳入丹田。呼!呼!呼!渐渐的,跨下的大宝贝,又暴涨了许多,比刚才又长、又大了半倍多。整根大宝贝就像烧红的铁杵,刚硬如铁。小穴的淫水,依然细细的慢慢流。那两片阴唇,一张一合的,似乎等待着大宝贝的进攻。再一次的对准小穴口,“滋”的一声,大宝贝又是整根到底。
  “啊……弟弟……哦……你的宝贝怎么比刚才还大……哦……又好热……”
  丁天仁开始抽插,只是轻轻的插,不让大宝贝到底。
  “嗯……嗯……小穴好美……嗯……哦……好美……嗯……大宝贝变得好粗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哦……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哦……大宝贝美死小穴……嗯……美死姐姐了……哦……好舒服……哦……好爽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大宝贝弟弟……哦……大力的乾姐姐吧……用力的干小穴……嗯……姐姐……的……小穴会……承受得了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
  看到她那副骚样,那副淫荡的样子,真叫人受不了,小穴里的淫水,又开始多了。
  “呼!呼!呼。”深深的换了几口气,丁天仁要开始了,丁天仁要重重的干,狠狠的插。
  “啊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小穴……啊……姐姐的小穴……啊……胀死了……啊……花心……被顶……穿了……啊……”
  “好弟弟……啊……不要那么大力……啊……轻一点……啊……小穴会受不了……哼……哼……”
  “大宝贝弟弟……啊……弟弟……啊……弟弟……哼……”
  “啪……啪……啪……啪……”
  肉碰肉的撞击声,一下又一下的狠入,一次又一次顶到花心。丁天仁好像要将她撕裂地,将她插死。
  “哦……你轻一点……啊……哼……小穴受不了……啊……哼……你真狠……插死姐姐了……哦……小穴干穿了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好弟弟……小穴会被插烂……哦……小穴会受不了……哦……姐姐会被干死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啊……哼……轻一点……不要那么大力……哦……花心被刺穿了……哦……哼……姐姐被干死了……哦……”
  秦楚云叫得越大声,丁天仁就干得越使劲,丁天仁有如一只猛虎狂龙,亳不怜惜的掠取他仁的猎物。才入了几十下,她的人几乎快昏了,她只是平躺在床缘,有气无力的哼着。
  “哼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姐姐受不了……嗯……小穴坏了……哼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好弟弟……姐姐服了你……嗯……嗯……你真的好猛……嗯……姐姐……哦……嗯……”
  就这样的干了百来下,秦楚云似乎又进入了佳境,她的手又恢复了生机,猛抓住了丁天仁的腰。她的屁股,也开始不停的往上挺。口中的浪叫,也开始有味道多了。小穴的淫水,像是被拍到似的,滋!滋!作响。
  “嗯……小穴好舒服……嗯……小穴好爽……哦……哼……小穴会爽死……嗯……姐姐美上天了……哼……你力气好大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好骚穴……哦……好小穴……屁股用力往上顶……哦……大宝贝要插穿你……哦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大宝贝弟弟……哼……好弟弟……嗯……姐姐爱死你了……哦……小穴会爽死……哦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好宝贝……快……哦……姐姐……哦……又要出来了……姐姐的穴心要爽死了……哦……快……”
  “啊……啊……弟弟……姐姐要……要升天了……哦……小穴要爽死了……哦……你干的好……插的好……嗯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啊……弟弟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小穴又流了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姐姐好爽好爽……哦……哦……”
  突见她双手双脚,像只蜘蛛似的,全部把丁天仁抱住,不停的叫,不停的抖。
  小穴的温度,一下子提升到沸点。大宝贝的感觉,又热又舒服。秦楚云的阴门突然一阵收缩,阴壁肉不断吸吮着丁天仁的龟头,丁天仁忍不住全身抖索了几下,大龟头一阵跳跃,卜卜卜射出大量的阳精,直射得秦楚云的阴户有如那久旱的田地,骤逢一阵雨水的滋润,花心里被热精一淋,子宫口突然痉挛收缩,一股阴精也狂泄而出。
  此时,两人深情款洽,水乳交溶,双方都达到最高潮,彼此享受到性交的乐趣。
  丁天仁转头一看,飞霞由于看了丁天仁和秦楚云共同表演的一幕活春宫,使她难受得衣衫半解,小手抚揉着她自己的乳头呢!丁天仁移近她身旁,抱起她热情地吸吻,飞霞闭着美目伸出娇舌任丁天仁含吮着,全身都让丁天仁摸遍了。
  丁天仁逗弄了她一会儿,便除去她浑身上下的衣裙,欣赏她的娇躯。只见她肌肤白嫩,奶房微微突起,阴户洁白无毛,尚未发育完全呢!飞霞实在是个美人胚子,年纪虽小,但胴体之媚,竟不逊于成熟的少妇。乌黑柔软的秀发,窥人半羞的媚眼,小巧玲珑的菱唇,凝脂如玉的娇躯,可真是上天的杰作啊!在丁天仁大展挑情手段,含乳捻阴,吸吻香舌的技巧之下,直逗得她全身炙热,神情冶荡。
  丁天仁翻身跨上娇躯,分开她的双腿,大宝贝抵住那上未发毛的处女地,飞霞娇羞地道:“哥……嗯……轻点……你要慢慢来啊……不然妹妹会受不了……嗯……”
  丁天仁低声地告诉她道:“霞妹妹,你放心,哥哥会轻轻地弄的。”
  稍微用力,宝贝头还是无法塞入小穴,于是再多用一些力,终于把个宝贝头塞进阴唇中。
  飞霞痛叫道:“啊……啊……哥……痛……痛呀……小穴第一次……挨插……哎唷……痛死了……”
  丁天仁把宝贝再塞进去一点,发觉有些阻碍,再度用力一顶,整根大宝贝干入了三分之二。
  飞霞大叫:“啊……痛死妹妹了……哥……你好狠……小穴痛死了……啊!……”
  丁天仁一见她痛苦难忍,暂停动作,轻声问道:“霞妹妹,痛得很厉害吗?”
  飞霞点着头道:“哥,真的很痛呀。”
  丁天仁吻吻她,道:“亲亲,忍一忍,你看楚姐姐刚刚不是也很痛吗?后来就舒服了。”
  吻住嘴,咬着她的舌尖,两手在那对小小的胸乳上不停地揉捏,渐渐,飞霞被丁天仁爱抚的动作搞的淫水慢慢流出,扭动着娇躯。丁天仁见时机成熟,用力把最后一段的大宝贝也插了进去,只感到小穴又温又热,包得大宝贝好美好美。
  她又开使喊痛了,丁天仁更加狂吻那雪白的胴体,揉着小豆豆般的奶头,为她吻去眼角的泪水。过了一会儿,飞霞又骚荡起来了,丁天仁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地抽着,插着,用大龟头刮着阴道深处,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了。
  飞霞这时也不痛了,也把屁股直扭着,增加丁天仁俩的快感,一会儿,飞霞也嗲着娇声道:“哥……好舒服……哦……太……太美了……”
  飞霞紧紧地抱住丁天仁,口中如梦幻般地哼道:“嗯……小穴……舒服死了……哥……妹妹……爱你……嗯……妹妹好爽……哦……大宝贝的……哥哥呀……用……用力……乾妹妹……啊……”
  丁天仁不停地插着,飞霞的小穴紧紧包住丁天仁的宝贝,而她已是娇喘急促,媚眼春意无限,粉颊绯红,更浪更骚地配合着丁天仁的抽插。丁天仁一下下用力操着,使得她阴精狂流,泄了三,四次,热烫的阴精刺激得丁天仁阵阵酥麻,舒服极了。
  秋虹早已作好了准备,丁天仁走到床边,摸着了她那一对香暖鲜嫩的奶球儿,她只觉得触手滑酥,像一团绵花似地,软棉棉的,硬实实的,香滑滑的。天仁轻轻地摸着弄着,两座峰顶的乳头渐渐地浮凸了起来。她身上那沁人的香气,幽幽地瀰散在房中,闻之令人心爽神怡。
  丁天仁用双手搂着她的香肩,低头轻吻着她的红唇,接着一手摸着她的乳房,一手抚着她的嫩臀,她呻吟着道:“……仁哥哥……嗯……哦……”
  丁天仁轻柔地道:“秋虹,让哥哥好好爱你,乖,别乱动,让哥哥亲亲你。”
  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被丁天仁挑逗得不禁微微启开了樱唇,把条丁香小舌深入丁天仁的口里,品尝初吻的滋味,这种吸吻的快感,使她昏昏迷迷地陶醉其中而不可自拔。丁天仁轻柔地抚摸着她肥凸微生短毛,又暖又滑的处女阴户,一会儿又将中指慢慢地插入那紧窄的阴道,轻轻地扣挖起来。
  她抖着娇躯,颤颤地道:“啊……哥哥……妹妹……好怕……”
  丁天仁道:“秋虹!你别乱动,不然会痛的哟!知道吗?乖秋虹。”
  丁天仁有力地紧搂着她,又重重地吸吮着她的香唇,乳房及阴部被丁天仁抚摸着,又轻轻地拨弄着她的肉缝,阴道,阴核,使她酥麻麻地起了一阵莫名的快感,媚眼微闭,长长的睫毛在她眼皮子上颤抖着,小肉缝里流出了湿淋淋的淫水。
  真想不到秋虹的性敏感度比飞霞还强,或许是她发育的比飞霞要早些吧。
  丁天仁见时机成熟,抱起她的娇躯,脱去她的亵衣和窄小的亵裤,先欣赏了一番,白中透红,柔嫩细腻的肌肤,胸前一对乳房,圆尖尖的奶头像草莓一般腥红上翘,肥白的乳峰,圆软香嫩,细窄的腰枝恰可一握,肥隆的玉臀,结实浑圆,小腹平滑紧绷,阴阜高耸,布满了浓密约寸许长的阴毛,两片阴唇掩蔽在阴毛里,呈鲜艳的腓红色,中间夹着一条细缝,紧密地合着。
  丁天仁欣赏了好一阵子,她也娇羞地窥视着丁天仁的大宝贝。丁天仁伸手抚摸着她一双紧绷绷,弹力十足的乳房,再抚摸着她全身细腻的肌肤,哇!真嫩,真滑,这才是女孩子最上品的身材哪!再低下头去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处,最后擘开她的双腿,拨除阴毛,舐吻那红通通,娇嫩嫩的小穴及那粒艳红滑嫩的核心。
  弄得她周身剧颤,嫩脸娇红,春意渐升,禁不住地道:“哥……哥……妹妹……好难受……”
  大股的淫水自她的阴道里流出,丁天仁见她浪水大泄,阴户润滑了,便翻身上马,叉开她的大腿,露出那粉红色而湿淋淋的小春洞,握着大宝贝就用力地插进去,同时,她哀叫一声:“啊……痛……死……妹妹了……”
  丁天仁的大宝贝也已过关斩将地塞进了她的小穴之中,她痛苦地道:“仁哥哥……不要……动……啊……好痛……”
  丁天仁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道:“秋虹,处女开苞的第一次总是很痛的,乖乖,忍耐一会儿骗你的。”
  她轻声道:“嗯……那么,哥哥,你要轻一点哦。”
  丁天仁道:“好的,秋虹,哥哥知道。”
  丁天仁再把大宝贝挺进三四寸,用力一插,齐根而入。破瓜之疼使她痛得原本娇红的嫩脸都发白了,全身也直抖着。丁天仁开始轻抽慢送,她还是痛得哼声不绝,香汗霪霪。丁天仁揉着她的乳头,好增加她的性感,渐渐地她由痛苦转为快乐舒服了。
  见到她双眉舒张,丁天仁问道:“秋虹,你现在还痛吗?”
  她深情地望着丁天仁,柔声道:“好点儿了……哥哥……妹妹……好痒……”
  丁天仁一边插干着她的小穴,一边不时用手把玩着她的嫩乳,或低下头去舐吮着她艳红的奶头。大宝贝抽插的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,磨转挑弄着阴核,搞着花心,使她舒服得阴户里一阵阵搐动,穴中淌着她滚烫的淫水,夹带着些微的血丝,潺潺流出,弄湿了一大片床单。
  她摇乳摆臀,披头散发,快乐地浪叫着道:“啊……哥哥……妹妹……感到……舒服了……你顶……得……妹妹……子宫……好麻……喔……捣死妹妹了……妹妹……出来了……啊……”
  丁天仁见她这种骚媚的模样,大宝贝更是狠猛地操了起来,干得她欲仙欲死,臀浪直抛,她刚叫完尿出来了,那一股热烫的淫精,由她子宫内直泄而出,手滑到床边,琼鼻里气咻咻地娇喘着。丁天仁知道她已经爽出精水来了,但是丁天仁尚未射精,于是急急地又直操着她那精水横流的小穴,拿出全身力量,又狠又猛地插着她,一边又舐吮着两颗小奶头,摸捏揉抚肥嫩的乳房,用丁天仁所有的感官去享受这处女美穴的滋味。
  她任丁天仁干了一会儿,又被丁天仁的大宝贝给奸得娇躯扭动,双手又紧缠着丁天仁,摇摆着小肥臀迎挺抛送,浪声叫道:“啊……仁哥哥……你插得……真好……秋虹……又……又要开始……舒服……了……真痛快……妹妹的心……融化……了……仁哥哥……你插死妹妹了……啊……妹妹又……又要丢……丢了……又……来了……啊……”一阵热液又直冲而出。
  丁天仁被她这一冲,烫得又酸又麻,阳精也把持不住地飞射进了她的子宫内,她受到这股精液的射击,也用尽力气,死命地紧抱住丁天仁。两人互相拥抱了许久,见她回复了精神,丁天仁才问她说:“秋虹,哥哥插得你舒服吗?”
  她娇媚地吻了吻丁天仁的嘴,道:“嗯!……好舒服呀!想不到插穴是这么地美妙和爽快,仁哥哥!你让妹妹享受到了人生的欢乐,秋虹还要你以后再插,好嘛?妹妹爱你,仁哥哥。”
  丁天仁吻着她道:“秋虹,会的,以后我们要生活在一起的,我会娶楚姐姐的。”
  秋虹道:“啊,真的,那太好了!唔,抱紧我,仁哥哥!抱紧我嘛!秋虹累了,想睡了。”
  就这样四人赤裸裸地拥在一起,进入了甜蜜的梦乡。
  但是没多久,丁天仁就醒了,秦楚云正坐吃丁天仁的大宝贝,一上一下有劲的套弄。小穴像是唧筒似的,把大宝贝一寸又一寸的完完全全的吞掉。
  “哦……”一声满足的呻吟。
  她一上一下的夹着大宝贝套弄,秦楚云,真的是闷骚,真浪。
  丁天仁吃惊的道:“楚姐姐,你……”
  “好弟弟……嗯……姐姐痒嘛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小穴实在是受不了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好宝贝……嗯……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吧……嗯……救救小穴吧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嗯……摸姐姐的奶子……用力的摸……啊……好美……嗯……用力的搓……嗯……姐姐好爽……好爽……”
  “好舒服……嗯……姐姐好舒服……嗯……大宝贝顶得好舒服……用力的搓……嗯……好美……”
  在下面的丁天仁,用手重重的搓揉着她的奶子,大宝贝也配合着她的动作,一上一下的顶着。另一面,丁天仁睁大了眼睛,看着她那副蚀骨的骚劲。只见她的头不停的转,不停的甩头发。她的双乳房,因为上下的套弄,如波浪似的跳动。
  她的阴毛,丁天仁的阴毛,整个交会在一起,只见一团黑。
  “大宝贝弟弟……小穴好舒服……嗯……小穴好爽……哦……姐姐美死了……嗯……哦……”
  “姐姐……你真的好骚……哦……哦……屁股转一下……转一下……对……太好了……”
  “嗯……哦……呀……爽……花心美死……弟弟……你真懂……爽……嗯……太好了……太美了……嗯……啊……”
  “哦……小穴用力夹……哦……用力夹紧大宝贝……嗯……哦……可美死弟弟了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啊……啊……姐姐……要……哦……姐姐……又出……来了……哦……姐姐快活死了……”
  “姐……哦……你怎么这么快……哦……姐……哦……”
  只见秦楚云整个人趴到丁天仁身上,不住的喘气,吐气如兰,有气无力的道:“好弟弟……让姐姐休息一下……咱们换个姿势……嗯……”
  话一说完,只见她一个翻身,便四平八叉的躺了下来,口中还喃喃自语道:
  “好舒服……哦……姐姐好舒服……好美……小穴美死了……姐姐就是死……也心甘情愿……”
  此时的丁天仁,大宝贝涨得好难过,丁天仁想要再插穴,于是爬了起来,将她的左脚放在自己的肩膀上,可方便自己的干穴。大宝贝轻轻松松的插入了小穴,是那么滑腻。“滋”的一声,大宝贝刮着子宫壁,感到一阵阵的舒畅。此时的丁天仁已是欲火高涨,如早春之雷,一发不可收拾。
  “嗯……哼……好弟弟……嗯……你的大宝贝真凶猛……嗯……又来了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姐姐……你这个小骚穴……哦……弟弟要干死你……哦……大宝贝要舒服……嗯……弟弟要狠狠的干小穴……”
  “弟弟……姐姐的亲亲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姐姐……嗯……浑身上下都给你玩……嗯……小穴……哦……美……”
  “嗯……你真的好棒……姐姐从来没想到……你弄的姐姐好爽……哦……太好了……小穴太美了……嗯……”
  丁天仁的大宝贝有如火车进山洞一般,一进一出,弄得两片阴唇一张一合,露出了里面红嘟嘟的肉壁,煞是好看。
  “大宝贝弟弟……你好棒……嗯……小穴太美了……小穴太舒服了……嗯……好弟弟……姐姐会爽死的……啊……”
  “哦……姐姐好美……小穴美死了……嗯……小穴舒服死了……哦……”
  秦楚云那一声又一声的浪叫,屁股一下又一下的扭动,可谓是骚到了家,浪死了。丁天仁一看她如此,不由得精神百倍,抽插的速度和力量也加强了许多。
  “嗯……美……美死了……哦……小穴舒服死了……哦……好舒服……嗯……好爽……”
  “用力……哦……对……用力的干小穴……嗯……小穴麻酥酥的……嗯……
  姐姐好快活……嗯……”
  “嗯……好亲亲……嗯……浪穴……哦……好爽……哦……”
  丁天仁一看秦楚云可真是浪的要命,伸手抓住她那胸前粉嫩的奶子,用力的搓揉,使劲的按摩。只见她混身乱摆,上下起伏更快,挺的速度更为猛烈。
  “哦……大宝贝弟弟……你真会干……哦……好爽……这下美死了……哦……小穴……浪水出来了……哦……”
   她那副骚浪的样子,使丁天仁的情欲,上升到了极点。
  “哦……你好猛……嗯……你好用力……嗯……你干的好……小穴……给你插死了……嗯……”
  她闭着双眼,浪声的狂叫着,又白又嫩的屁股,在不停的迎合、挺动。这一声声的淫荡的动作与娇声,使得丁天仁抽扬的更加猛悍。大宝贝头,在她的肉洞里,左搓右揉的,搞得她又叫又抖:
   “好弟弟……好弟弟……好宝贝……嗯……插死小穴了……嗯……好心肝……嗯……大宝贝美死小穴了……嗯……”
  秦楚云高抬着双腿,不住的浪摆,两手紧紧的搂住丁天仁的背。屁股往上挺的好快,花心一下又一下的磨着大宝贝头。
  “哦……好姐姐……哦……你骚死弟弟了……哦……好浪……弟弟好痛快……哦……”
  丁天仁一面叫着,一面加紧的干,大宝贝头狠命的抵着她的花心。
  “嗯……真是舒服……真是痛快……大宝贝弟弟……嗯……插死姐姐吧……嗯……小穴美死了……”
  她愈扭愈浪,愈扭愈烈,双颊赤红,媚眼如丝,神态淫汤无比。这一番的急插猛干,可谓是天昏地暗。
  “嗯……好弟弟……插的浪穴好美……花心好酥……嗯……大宝贝弟弟……你干得美死了……哦……哦……哼……快……快……快插……姐姐爱死了……哦……嗯……姐姐快……忍不住……啊……泄……啊……姐姐泄了……”
  只听秦楚云一声大叫,浪叫停住,紧接着全身颤抖,双手狠狠扣入丁天仁的背,用力的抖了几下,一股浓浓的阴精,射向了大宝贝头。丁天仁的大宝贝被她的阴精一浇,整个麻了好一会儿,一股阳精从马眼喷出,射向了小穴深处。
  经过了一场激战后,两人已感到有些累,丁天仁轻轻的抱着她,相拥入眠,沉沉的进入美梦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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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睁开眼,丁天仁发现天已经大亮,环视一下,发现飞霞和秋虹正在服侍秦楚云梳头,丁天仁道:“姐姐怎么不叫醒我?”
  秦楚云红着脸笑道:“弟弟昨天辛苦了,多睡一下吧。”
  丁天仁心中一荡,口中哼出了一首“西江月”:“玉腿高抬美姐,芙蓉粉面含羞。手提宝贝缝间揉,淫水潺潺湿透。紫亮灵龟入洞,巨阳塞满花心。未经人道好难行,玉户流丹呼痛。”
  秦楚云“啐”了一口道:“你呀,还说呢,昨晚上把人家折腾得够呛。你看,飞霞和秋虹走路都是外八字,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?”
  飞霞和秋虹红着脸不说话,丁天仁笑道:“那昨天是谁在我上面起起伏伏的啊?”
  飞霞和秋虹“嗤嗤”娇笑出声,秦楚云红着脸道:“白养了你们两个丫头。”
  丁天仁得意的笑了,飞霞和秋虹过来服侍他穿衣。秦楚云低声道:“你会不会觉得姐姐太荡了?我实在是怕以后没有这种机会了。”
  丁天仁走过去,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,道:“姐姐多心了,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了,姐姐放心,一旦眼前的事情告一段落,我就和姐姐们一起回家禀明母亲,到时候我们就名正言顺了。”
  秦楚云幽幽地道:“姐姐并没有此种奢望,昨夜一晚,姐姐已经心满意足,总算是不枉此生。姐姐比你大十一岁,只要你心中能记得有这个人,姐姐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  丁天仁在她脸上香了一口道:“姐姐不必顾虑,姐姐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?
  弟弟不会辜负姐姐的,姐姐就等弟弟的好消息吧。“
  ************
  这一天,丁天仁几乎都用在了练剑上,众女知道事情轻重,都不来打扰他。
  当天晚上,丁天仁正在床上运功之际,突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:“小兄弟,快出来。”
  那是石破衣的声音;这就迅速跨下床来,看看对面的王小七睡得很熟,走出房门,回身轻轻掩上门,跨出走廊,看到石破衣朝自己招了招手,就腾空掠起,朝墙外飞去,急忙跟着过去,飞出围墙,石破衣已经在十余丈外,朝山径上腾跃而上,只好提吸真气,一路跟了上去。
  片刻工夫,登上半山腰一处平台之上,石破衣已经负手站在那里,等着自己。
  半夜三更,他引着自己到这里来,不知又有什么事情,心中想着,人已朝石破衣走了过去。
  石破衣在一方大石上坐下,回头道:“小兄弟,你也坐下来。”




  第二十二章 群魔乱舞 以五敌一真无耻

  欧阳生久经大敌,没待对方扑到,迅快刹住身形,右手大袖业已朝前挥起,左手直竖,相继朝上拍去。两人动作如电,但听“蓬”“蓬”两声大响,两丈方圆旋风迸发,砂飞石走,声势惊人,再看两人似乎功力悉敌,欧阳生站桩不动,对方也翩然落到地上,那是一个面蒙黑布的人,只露出两个眼孔,闪着炯炯神光,嘿然道:“无敌阴掌看来也不过如此。”
  欧阳生道:“阁下何人?”
  蒙面人大笑谊:“在下何人,阁下不嫌多此一问吗?既是蒙面,还会告诉你我是谁吗?”
  欧阳生又道:“那么阁下所来为何?”
  蒙面人道:“在下就想斗斗无敌阴手,如此而已。”
  欧阳生大笑道:“哈哈,阁下也太狂了。”
  大笑声中挥手一掌拍了过去。蒙面人并不退让,立即出手还击,两人方才交过一招。深知对方功力不在自己之下,再次出手,自然十分小心,全力以赴,刹那之间,两条人影交叉游走,掌风呼啸,掌影如山,已是难分敌我。
  就在蒙面人扑向欧阳生的同时,另有四条人影从林间窜出,扑向丁天仁,这四人同样面蒙黑布,只留两个眼孔,他们飞身落地,就已形成合围之势、四柄长剑也同时出手,剑光如电,疾卷而至,朝丁天仁攻到。现在的丁天仁一身功力,足可名列一流高手,但他谨记着石破衣的话,自己假扮王绍三,动手时只能使出四五成功力,没待对方四人攻到,身形飞旋,双掌跟着连环击出,一下就把正面和右首两个蒙面人逼退。
  但这四个蒙面人一身武功极为可观,而且也能互相支援作战,第一个被逼后退,一退即上,等第二个被逼之际,他已欺身过来,挥剑攻到,第二个被逼的,在第三个被逼退之际,也欺身过来,这等于说四个人在被轮流逼退之际,一直保持着三个人的围攻。丁天仁苦在只能使出四五成功力,又是徒手对付四支长剑,时间稍长,显已落了下风。
  就在此时,突听欧阳生大喝一声:“你接住了”。
  一道白光矫若长虹,朝丁天仁激射而来。丁天仁慌忙纵身而起,抬手之间就接住了长剑,心中忽然问掠过一丝疑念,无敌阴手欧阳生擅长是掌功,一生从不使剑,身边怎会佩带长剑的呢?但此时情势紧迫,一时之间也不容他多想,一剑在手,情形就不同了,但见他剑光乍发,就如游龙入海、丈许长一道白光,镣绕全身,剑势大盛,逼得四个蒙面人后退不迭。
  丁天仁目光一瞥,只见欧阳生和另一个蒙面人四掌挥舞,激战方殷,心头突然一动,暗想:围攻自己的四个蒙面人,虽有一流身手,但自己如果不是隐藏四五成功力的话,早就可以把他们解决。
  再说无敌阴手欧阳生,身为武林联盟副总护法,听石道长的口气,此人武功之高,三十年前已是罕见对手,如今和一个蒙面人竟然久战不下!一念及此,顿时想到他平日从不使剑,自己也不会身佩长剑,那么今天他忽然身佩长剑,就是为了要把长剑交给自己使用,交自己使用,自然要瞧瞧自己使的“天锦剑法”了。
  心念闪电,不禁暗暗冷笑道:我本无伤人之心,那就再让你们瞧瞧“天绝指”
  吧!他手中长剑连摇,剑光流动,把一套“天锦剑法”,使得淋漓尽致,鱼龙曼衍,变化绵连,围攻他的四个蒙面人在他一圈剑光之下,像走马灯一般,无法再逼进一步。
  就在此时,只听丁天仁大喝一声:“你们真是不知进退。”
  喝声中,左手抬处,连续向外点出,惊“啊”之声也随着连续响起,四个蒙面人纷纷弃剑后跃,右手掩着左肩,狼狈往林中窜去。显然每人左肩都中了丁天仁一记“天绝指”,这是丁天仁手下留了情。
  和欧阳生激战至今未分胜负的蒙面人突然虚晃一招,双足一点,飞身腾空而起,口中喝道:“姓欧阳的,咱们后会有期……”
  此人一身轻功,称得上江湖罕见,腾身而起的人,随着喝声,突然横掠出去,宛如飞鸟投林,一闪而逝。
  欧阳生怒声道:“阁下留下万儿再走。”
  林中静寂无声,敢情已经远去,欧阳生沉嘿一声,回头关切的道:“绍三,你没事吧?”
  丁天仁连忙双手把长剑送上,说道:“围攻属下的四人,武功极高,错非副总座赐借长剑,属下几乎被逼得施展不开手脚。”
  欧阳生接过长剑,还入鞘中,芜尔一笑道:“但他们还是伤在你”天绝指“
  下。“
  言下似是十分满意,丁天仁道:“属下一直遵奉师尊令谕,不到紧要关头,不敢施展”天绝指“,方才是久战无功,只好使出来了。”
  欧阳生点头道:“盟主不准你随便施展,只怕人家看出”天绝指“的来历,方才你使得没错。”
  丁天仁抬目间道:“不知副总座看出他们是何来历?”
  欧阳生一手摸着苍髯,嘿然道:“很难说,和老夫动手的蒙面人一身功力绝不在老夫之下,一时之间,老夫也想不出他们的来历。”
  ************
  
  菱州城东,有一条小横街,街尾,有一家小面馆,这里车马稀少,好像已经远离尘嚣,说它清静也好,冷落也好,反正到小面馆来的,都是老主顾,不是熟客是不会找到这种地方来的。
  这是傍晚时光,小面馆里灯光摇曳,一条狭长得像半截弄堂的小面馆,两边靠壁放着的四张半板桌上,一共只坐了四五个人,有的在自斟自酌,悠然自乐,有的是为了小面馆价钱便宜,吃完面就走。
  这时正有两个商贾打扮的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,他们在右首一张板桌上坐下,其中一个粗声叫着:“老板,来两碗大卤面。”
  也在此时,坐在门口左首一张板桌上的两个汉子,已经吃完面,把几文铜钱放到桌上,起身就走。小面馆的老板是一个头盘小辫,腰背已弯的瘦小老头,他倒了两盅茶,送给右首桌上的两个客人,然后又去门口左首桌上收起面钱,收过面碗,又用抹布在桌面上抹了一把,转身往里走去。
  当他经过左首一排最后一张半桌时,朝正在剥着鹹水花生下酒的瘦高老头裂裂嘴笑了笑,才走进后面厨房去下面了。瘦高老头是小面馆的老主顾,坐在那里剥花生,简直就像蹲着一只大马猴,既然是老主顾,和小面馆的老板自然极熟了,瘦小老头对他裂嘴笑了笑,虽没说什么,但瘦高老头却可领会得到他的意思,那是在说:方才走的,现在来的这几个小子,看来都是冲着你来的了。
  当然,方才走的两个前面,还有两个汉子早就走了,这批小子两个来,两个走,已经换了三次班,目的就是为了盯着瘦高老头而已!瘦高老头自然不在乎这些后生小辈,就算这些后生小子后面,还有硬杂的人物,他也不在乎。因为他,正是自称区老大的磨剑老人醉翁欧阳休。磨剑老人之所以外号叫做醉翁,是因他嗜酒而量浅,几乎一杯亦醉,所以他每次喝酒,都喝得不多,今晚也是一样,四两酒已经喝了快半个时辰。
  小面馆的生意,到了戌时,客人就没有了,今晚可有点不同,左首一排,第三张板桌上的两位客人还没有走,门外又走进两个汉子,在门口左首一张板桌上坐下,叫着:“老板,来两碗牛肉面。”
  这两个来了,右首板桌上的两个人就该走了,他们果然放下几文钱,站起身来。磨剑老人也跟着站起,放下钱,急忙叫道:“两位老弟,老朽也要走了,咱们正好同路,就一起走吧。”
  他话说得不快,但大马猴似的一个人却一下到了两人面前。那两个商贾人听得脸色剧变,左首一个冷然道:“咱们和你老不同路。”
 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道:“同、同,一定同,反正两位老弟到那里去,老朽也去那里,不就同路了吗?老实说,老朽喝醉了,一个人走夜路,就怕颠跌,有两位老弟作伴,那是最好也没有了。”
  看他说话的样子,确实有点醉态可掬,右首一个伸手摸摸身边,说道:“你想怎样?”
  磨剑老人道:“老朽只是想和你们作个伴,一个喝醉了的老头,还能怎的?”
  说到这里,忽然哦道:“对了,你们不是还有两个朋友吗?如果四人一起走,那就更好了。”回过头去,朝坐在门口一张板桌的两人笑道:“老朽要走了,你们两位老弟,大概吃面也来不及了,何不一起走呢?”
  坐在门口的两个汉子听他口气,已经识破自己身份,不约而同霍地站起身,同时呛呛两声,迅快的掣出剑来。两个商贾人也在此时倏地后退一步,一下掣剑在手。
  磨剑老人看得点点头,点头笑道:“你们原来都带着傢伙,这太好了,这样也可给老朽壮壮胆……哦,嘻嘻,四位老弟原来从戏班里出来的,你们手上拿的长剑,只是演戏用的道具,哈,这连鬼也唬不了。”
  站在门口的一个哼道:“你说咱们的剑是假的?”
 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道:“差不多,不信,你们来砍砍看,只怕连老朽骨瘦如柴的手腕也砍不断呢。”
  他果然袖子一掳,伸出骨瘦如柴的一条右腕,说道:“来,你们只管试试,砍断了老朽绝不要你们赔。”
  两个商贾人中的一个道:“这是你说的。”
  他出手当真快如闪电,寒光一闪,“呛”的一声已经砍落。这“呛”声才起,长剑已齐中折断,他猛吃一惊,急忙收回剑去,大概一时心慌,手中剑无意中碰上了他同伴的长剑,但听又是“呛”的一声,他同伴手中长剑也被齐中碰断。
  磨剑老人呵呵一笑道:“老朽说得没错吧?你们这两把剑都是没一点钢的烂铁做的,看看还可以,其实一点也不实用。”接着又指指门口两人的长剑,续道:“他们两把,和你们的一样,也是不管用的。”
  他把人家百练精钢的长剑说成“没有一点钢的烂铁做的”,已经断了,也只好由他去说了。
  那知话声甫落,站在门口左首一张板桌前两个汉子执在手中的长剑,竟然发出一声“呛”然轻响,也无故齐中折断。这两人离磨剑老人站立之处,少说也有“
  七八步远,他只是用手指了指,竟然把两柄青钢剑一齐震断,而且断处居然如同刀削一般,平整光滑。
  这下直惊得两人脸色煞白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  磨剑老人耸着肩嘻的笑道:“好了,你们剑虽断了,但人总有四个吧,作个伴,依然可以壮壮胆,这里老板快要打烊了,咱们可以走啦。”
  两个商贾人中的一个结结巴巴的道:“你老……”
  磨剑老人截着他话头,连连摇手嘻的道:“老弟不用说了,老朽说过不会为难你们的,你们来盯着老朽,一定是有人在等着老朽吧,那就快些走吧,不要让你们头儿等久了不好意思。”
  另一个商贾人拱手道:“你老真是……”
  “不用说了。”磨剑老人催道:“咱们走吧,哦,你们头儿在哪里等着老朽?”
  商贾人之一道调“就在东门外。”
  磨剑老人弓着背走在前面,经过门口,朝后来的两个汉子道:“你们两个虽然来不及吃面,但老板已经下了锅,你们别忘了付帐,不然他可要亏了老本。”
  两个汉子那敢违拗,其中一个急忙掏出几文钱,放到桌上,两人急步跟着走出店门,那知明明跟着磨剑老人身后走出,但堪堪跨出店门,眼前那里还有大马猴似的人影?四人同时一怔,其中一人道:“这位老人家一定会去的,咱们走吧。”
  四条人影同时掠起,疾如飞乌,朝暗影中投去。
  ************
  东门外地势荒凉,夜色膝陇,山影空檬,一条黄泥路上,这时正有一个人影行来,这人是个瘦高个子,走起路来耸肩弓背,又颠着脚,活像一头大马猴。
  他一边走路,一颗头却不住的朝左右打量,口中也还在不停的哺咕道:“还说在东门外等我的,我老人家已经走了六七里路啦,还是连一个鬼影子也没见到,真是莫名其妙,混帐得一蹋糊涂。再要走上三四里,我晚上吃下肚的四两酒,一盘鹹水花生,一碗阳春面全报销了,还得另外花上十几文钱,去吃宵夜不可,这人实在太可恶了。”
  说话之时,已经走近一棵大树,他在树下站定下来,自言自语的道:“好,就在这里坐歇一会也好,看看究竟是那个不开眼的后生小辈,说在东门外等我的?”
  说着就在一条大石上坐了下来,用手捶着腰背,又道:“真是老了,要不服输也不成了,只喝了四两酒,走了六七里路,就会腿软气粗……”
  忽然间,坐着的人一下站了起来,口中说道:“不,我区老大从不等人,坐在这里等他,岂不灭了我区老大的威风,不成,我老人家非走不可,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才是道理。”
  说到这里,正待举步!突听一个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阁下既然来了,那就不用走了。”
  随着话声,从林中走出四个老者、一个老妇。
  磨剑老人目光一转,心头暗暗冷笑:“果然全到齐了。”
  这五个人他自然全都认识,为首的黑袍老者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无敌阴手欧阳生,其余四人则是青竹神向问天、九爪苍虬余苍海、自称娄山掌门人的娄子贤、和九寡十八迷温九姑;但他故作不识。目光乱转,口中咦了一声,拱拱手道:“原来在这里等小老儿的竟然有五位之多,小老儿幸会。”
  接着目光一下投到余苍海身上,笑嘻嘻的道:“余老弟,咱们见过两次面,也算是熟人了,这四位是什么人,还是你来引见吧。”
  欧阳生阴沉一笑道:“不用引见,咱们自己说好了,老夫欧阳生。”
  向问天道:“向问天”。
  娄子贤跟着道:“娄山娄子贤。”
  温九姑也道:“岭南温九姑。”
  “慢点、慢点。”
  磨剑老人说道:“你们人多,这样一连串的自报姓名,小老儿记了前面,忘记后面,几乎一个也记不下来,哦,你是娄山姓娄的。”
  他望着娄子贤问道:“娄山有个娄长庚的,你认不认识?”
  娄长庚就是娄子贤的父亲,过世已有三十年了,娄子贤反问道:“你认识他?”
  “哈,说起来咱们还是老朋友呢。”
  磨剑老人忽然走上一步,从身边取出一支两尺来长的竹节旱烟管,说道:“小老儿好像对烟酒无缘,看人家喝酒喝得很过瘾,也就喜欢喝酒,可惜一喝就醉,看人家抽烟蛮好玩的,但抽上一口就会咳呛,不过小老儿对烟酒这两样东西还是蛮喜欢的……”
  他吩叨了半天,咽了口口水,又道:“有一年,小老儿上娄山去,娄老哥听说我喜欢抽烟,他是老烟枪,据说他有三支旱烟管,都是娄山上的剑竹根做的,蒙他送了一支给我,就是这一支。小老儿临走,他很伤感的说:他有个独生儿子,不太争气,托小老儿要多加照顾,如果结交匪类,就要小老儿只管用这支烟管教训他好了……”
  娄子贤听得大怒,暴喝一声:“老贼,我劈了你。”
  挥手一掌,笔直劈出。他数十年修为,这一记含怒出手,势道自是极为凌厉!
  磨剑老人吃了一惊,急急侧身避开,张目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小老儿又没有得罪你,干嘛要出手伤人?”
  接着嘻的笑道:“娄山”穿山掌“,象形水穿山腹,掌势须走中锋,要束而激,才能穿山而过,莫之能御,你老弟这一掌功力有余,束激二字还嫌不足。”
  娄子贤听得一怔,怒声道:“你再试我一掌就知道了。”又是一掌直劈而出。
 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道:“我看不用了……”话声未落,一团掌风业已当胸撞来,口中“啊”了一声,急忙抬手朝前迎出。
  他这一抬手,同样有一团掌风应手而生,掌风并不见得凌厉,但两团掌风乍接之下,一下就从娄子贤掌风中直穿过去,撞到娄子贤身前!娄子贤一团掌风被他掌风穿过,自然被击散了,此时一团凌厉掌风已撞到身前,心头猛吃一惊,暗道:“穿山掌。
  他怎么会穿山掌的?急切之间,连吸口气的时间都没有,慌忙往右闪出。
 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说道:“小老儿只是给你老弟看个样儿的,不会伤人的。”
  欧阳生沉嘿一声道:“好了,咱们已经自报姓名了,阁下也该亮亮万儿了吧?”
  磨剑老人道:“小老儿叫区老大。”
  欧阳生冷笑道:“你真叫区老大?”
  磨剑老人双眼一瞪,说道:“小老儿这区老大叫了几十年,还会用假名假姓骗你们不成?小老儿兄弟三个,我是老大,就叫区老大,老二就叫区老二,老三就叫区老三,这有什么不好?哦,对了,你们五位约小老儿到这里来,总不会是研究小老儿的姓名来的吧?小老儿有个习惯,喝了酒就想睡觉,今晚喝了四两,已经比平时多喝了些,你们究竟有什么事,快些说了,小老儿还要赶回城里睡觉去呢。”
  欧阳生冷森的道:“今晚你只怕不用回去睡觉了。”
  磨剑老人好像听不懂他话中之意,问道:“为什么?”
  九爪苍虬余苍海洪笑一声道:“你老儿连副总护法这话都听不懂吗?”
  磨剑老人道:“小老儿怎么听不懂?”
  “哈哈!你听得懂就好。”
  余沧海大笑道:“那就是说你今晚不用离开这里了。”
  磨剑老人问道:“小老儿为什么不用离开这里了?”
  欧阳生看得奇怪,区老大这三个字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过,而且从他说话口气听来,似乎连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,但余苍海却说他一身武功,高不可测。
  温九姑道:“副总护法,三位护法不用和他说了,他闻了老婆子的”闻风散“,已经差不多了。”
  磨剑老人听得暗暗好笑,你身上迷药全被石破衣掉了包,但故意脚下微现踉跄,张目道:“闻风散,你是温觉生的女儿,小老儿……啊,头好昏……”
  温九姑呷呷笑道,“你知道的还真不少,可惜就要倒下去了。”
  磨剑老人登登的一直后退了三步,大声道:“区老大不会倒的,这时候不能倒下去,让你们看小老儿的笑话……”
  他这后退三步,看去似是在竭力支撑。温九姑呷呷尖笑道:“别说你区区区老大了,就是上八洞天仙,闻了我老婆子的”闻风散“,也非倒不可。”
  磨剑老人双手抱着头,又后退了一步,口中说道:“我区老大不会倒的,区老大一定不会倒的。”
  说话之时,脚下又后退了一步,看去果然支撑住了,这一情形谁都看得出来,他连连后退,正在运功试图把“闻风散”逼出体外。
  欧阳生目光深沉,低声道:“此人功力深厚,不能让他把”闻风散“逼出来。”
  温九姑尖笑道:“副总座只管放心,”闻风散“不是仗着精深内功可以逼得出来的。”
  只听磨剑老人张大嘴打了个喷嚏,“哈哈……啾……”接着嚷道:“还好,岭南温家这害人东西,果然有点厉害。我区老大差点上了你小婆娘的道,不过刚才从鼻子闻进来的,一个喷嚏已经把它打了出去了,嘻嘻,现在又没事了”。
  他故意双臂松动了一下,耸耸肩,表示真的已经没事了。这下直看得欧阳生等人莫不惊然动容,岭南温家的“闻风散”,没有他们的独门解药,无药可解,这区老大居然只打了个喷嚏,就会没事。
  温九姑自然更加惊异,口中冷嘿一声,双手突然屈指向空连弹,一面尖声道:“糟老头,你再试试……”
  磨剑老人没待她说完,怒声喝道:“小婆娘,你还要在区老大面前作怪。”
  一双大袖随风挥起,这一下宛如刮起一阵大风,朝温九姑身前卷来。温九姑不敢和他硬接,要待后退,已是不及,一个人被大风卷得衣衫猎猎作响,无可抗拒,一直被推出七八步之多。
  欧阳生四人看到温九姑双手屈指向空连弹,弹出去的自然是“闻风散”了,也一定加重了份量,这回被磨剑老人双袖挥出的大风反卷过来,那还得了?“闻风散”只要闻上了点,立时会被迷昏过去,何况温九姑又加重了份量。四人不约而同以最快的身法朝左右散开,飞掠出去两三丈外。
  磨剑老人像大马猴般站在那里,楞楞的道:“小老儿这记袖风只是把小婆娘的迷药吹散罢了,连那小婆娘都不会受伤的,就更不会波及你们几个了。”
  欧阳生一道人影突然疾欺过来,沉喝道:“这一掌那就波及到你了。”
  扬手一掌,朝磨剑老人右肩印到。他们敢情约好的,欧阳生一掌甫发,另外四条人影同时一闪而至,余沧海身形腾空,右手箕张,一记“龙爪攫珠”,朝磨剑老人头顶抓落,娄子贤一记“穿山掌”,直撞胸口,青竹神向问天金鞭拦腰横卷,温九姑一支鸩头杖扫向双膝。这一下五人同时发动,当真有石破天惊之势,一个人任你武功再高,也难以应付五个顶尖高手的联手一击。
  就在五人集中一击,威势奇猛之际,只听有人“噫”了一声,尖声道:“乖乖,不得了,这是群殴,你们原本早就约好了的。”
  这是磨剑老人的的声音,他居然不在五人围攻之中!欧阳生等人急忙收手,循声看去,磨剑老人耸肩弓腰,霎着两颗豆眼,像大马猴似的不是站在一丈开外?
  五大高手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是何时闪出去的?如何闪出去的?
  “不错。”欧阳生沉声道:“咱们约好了在这里等你,就是为了要和你区老大一决胜负,你现在明白了吧?”
  “小老儿明白了。”
  磨剑老人点着头道:“难怪方才余老弟说小老儿今晚不用离开这里了。”
  余沧海大笑道:“你明白就好。”
  磨剑老人神色微变,结结巴巴的道:“那就不是一决胜负,是一决生死了。”
  总究对方有五个人,他眼睁睁的望着五人,未免有些胆怯,说道:“看来小老儿除了和你们一拼,已经别无选择了”
  向问天冷冷的道:“区老头,你说的没错,除了交出老命,已别无选择了。”
  “好。”磨剑老人咬咬牙,大声道:“小老儿就选择你。”他似是横上了心,随着话声,一下朝向问天扑去,双臂扬处,又拳又掌,没头没脸的抢攻过去。
  向问天没防他会抢先向自己发难,对方已经抢到面前,手中金蜈鞭已经无法施展,急忙后退了一步,但磨剑老人占了先机,丝毫不肯放松,你后退一步,他就逼进一步,依然拳掌交击,逼攻过来,一时只好扬手丢弃金蜈鞭,双手化掌,见招拆招,迎着接住。
  欧阳生、余沧海、娄子贤,温九姑四人眼看磨剑老人朝向问天抢攻过去,也立即围了上去,各自出手攻击。磨剑老人抢攻向问天已经占了先机,岂肯失去已有的先机?因此拳掌齐施,一味的朝向问大抢攻,丝毫不肯放松,逼得向问天连封带架,落尽了下风,心中暗暗怒恼,欧阳生等人说好了联手合击的,怎么尽让自己一个人顶着?
  欧阳生呢?他欺过去还没出手,就看到正在和向问天动手的磨剑老人忽然舍了向问天,像大马猴似的朝自己扑来,拳掌齐出,突袭而至,本来是自己欺上去朝他袭击的,这时竟然变成他转过身来先发制人,只得双手发掌和他硬接。
  转眼工夫,连拒带攻,已经连接了十几招,虽然没有被逼落下风,也打得极为吃力,此时只要再有一个人出手相助,就可占到优势了,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,心中不禁暗暗纳罕,余沧海、娄子贤这几个人呢?余沧海也和向问天、欧阳生一样,抢过去的人,给磨剑老人回身截住,他和磨剑老人今晚已经是第三次动手了,动手的情形和前面两次完全一样,你使“出云爪”,他也使“出云爪”,同样一记招式,也依样葫芦学自己的,却硬是要比你强上几分。
  余沧海心里明白,凭自己一个人绝不是对方的对手,今晚除了自己,还有四位绝顶高手联手,应该可以稳操胜算,怎知和他动上手之后,其他四人好像都敛手退去,只剩下自己一人在和他硬拚。
  娄子贤精擅剑击,此刻已经长剑出鞘,使得剑光燎绕,磨剑老人和他徒手相搏,还是占尽了上风,一只又一只枯瘦的手掌,不时从剑光中伸入,一会拍上他握剑的手背,一会又拍在他肩头,出手虽然不算太重,也使得娄子贤无法专心使剑,打得汗流泱背,好像别人全没出手,磨剑老人才会专门对付自己一人。
  温九姑除了使迷,本身武功也是不弱,这回和娄子贤一样,感觉到自己一个人陷入和磨剑老人单打独斗,苦撑场面,不知其他的人到那里去了?场中五人同有这种感觉,其实每个人都在奋力苦战,只是已无暇再去看别人而已。
  如果有人在场外作壁上观的话,就可以看到一幅奇景,那就是五个耸肩弓背的大马猴似的人影,挥动双手,和欧阳生等五人在捉对厮杀,人影游走,拳掌迷离,剑光杖影、呼啸生风,打得好不热闹?就在此时,战圈外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浓重的沉嘿。
  场外果然有观战的人,而且继“嘿”声之后,沉喝了声:“你们退下。”
  只有四个字,却显得威重无比!欧阳生、余沧海等人听到这声沉喝,已经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,立即如响斯应,纷纷敛手后跃,定睛看去,磨剑老人依然只有一个像大马猴似的站在中间。这时只见磨剑老人耸耸肩,笑嘻嘻的道:“方才好像有人叫停,今晚就到此为止,不用打了,小老儿也可以回去睡觉了。”
  话声一落,正待转身走去,只听一个威重声音从远处传来:“欧阳老哥请留步。”
  磨剑老人凝目瞧去,只见七八丈外一棵大树下,正有一个高大人影缓步行来。
  说他缓步,只是此人自恃身份,举步之间,好像甚有气度,缓步徐行而已,实则他每一步几乎跨出一丈有余,转眼之间,就已到了面前。现在可以看清楚了,他是一个身穿锦袍的老者,生得紫脸苍髯,浓眉鹞目,只要看他一眼,任何人都会感到他有一股慑人的威仪。
  磨剑老人心头不禁暗暗一楞,忖道:这人绝非寻常之辈,但自己竟然会认不出他是谁来?一面耸着肩拱拱手道:“老哥是在和小老儿说话了,小老儿是区老大,不是欧阳老大。”
  锦袍老者豁然大笑道:“欧阳老哥四十年不见,居然化名区老大,重出江湖,别人也许认不出来,但如何瞒得过兄弟这双眼睛?”
  磨剑老人道:“你老哥真的看错人了,小老儿真叫区老大。”
  锦袍老者淡淡一笑道:“欧阳老哥既然不肯承认,那就算你是区老大好了。”
  磨剑老人争道:“这不是你老哥算不算的问题,小老儿是如假包换的区老大,何用冒别人的名?”
  锦袍老者微哂道:“好,兄弟承认你是区老大好了。”
  磨剑老人间道:“你老哥叫小老儿留步,想必有什么见教了?”
  锦袍老者沉笑道:“如果你是欧阳休的话,咱们已有四十年不见,正好叙叙,但可惜你老哥却是区老大。”
  磨剑老人道:“小老儿可惜什么?”
  锦袍老者道:“老夫和欧阳休总算是老朋友,见面三分情。但你区老大和老夫只是初次见面,自然没有半点交情了。”
  磨剑老人听他说是四十年的老朋友,但自己却一点也想不起此人来,一面点头道:“小老儿和老哥初次见面,自然没有半点交情了”
  锦袍老者目中寒芒暴射,沉声道:“区老大,你和武林联盟作对,论例当死,但老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,只要你接下老夫十招,就可让你自去。”
  磨剑老人耸耸肩道:“大概你老哥的十招,不大好接吧?”
  锦袍老者豁然大笑道:“江湖上还没有能在老夫手下走得出十招的人,你是否能走得出十招,那要看你自己了。”
  磨剑老人故作踌躇,搔搔头皮,说道:“小老儿好像不接还不行呢。”
  锦袍老者嘿然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说话之时,右掌已经缓缓提了起来,只见一双巨灵似的手掌,在这瞬息之间,渐渐色呈火红,宛如新出炉的炼铁,红得透明,掌势未出,一股炙热的气流已是逼人而来。
  磨剑老人心头蓦然一惊,忖道:“火灵掌”,他会是火无忌!无怪要自己接他十招,十招下来,人也被他炙焦了。心念方动,一道火焰般的掌风已经直拍而来,只得右掌直竖朝前推出!他这一掌没有丝毫风声,但却似一道无形屏风,把对方直撞过来的“火灵掌”挡在八尺之外,口中同时发出“嘻”的一声轻笑说道:“原来你是火老儿,区老大要失陪了。”
  一个大马猴似的人影,突然凌空跃起,宛如天马行空,朝西投去。锦袍老者沉嘿一声,左手抬处,又是一道火焰般的掌风,有若经天长虹,朝磨剑老人身后衔尾激射过去,但磨剑、老人去势如电,“火灵掌”力道虽强,只能追到十丈光景,自然就够不上了,锦袍老者目光凌厉,嘿然道:“此人如果不是欧阳休,那会是谁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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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 Posted: 11-15 18:07 #12樓 引用 | 點評
炎黄龙城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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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酒楼奇事 崆峒七矮中人伏

  梁山,这是东川的梁山山脉,别误会到水浒传里梁山泊上去。梁山,是县名,就因县的东首是梁山山脉而名。梁山县是一座山城,但并不偏僻,那是因为有一条横贯四川,一直由成都向湖南的驿道,打从北门经过,于是梁山城里就成为商贾达官,贩夫走卒打尖。投宿、长途跋涉中找乐子的地方,市面那得不繁荣?
  北城横街口有一家西来顺,是地道的北方馆子,也是梁山城里最有名的酒楼,楼上楼下三开间门面,午餐和晚餐时间,都是座无虚席。
  这天中午时光,西来顺楼前来了两匹骏马,马上两人,前面一个不过二十出头,身穿一袭天青长衫,面貌白皙,剑眉朗目,只是脸型有些瘦削。后面一个穿的却是蓝布夹袍,年约二十出头,浓眉大眼,脸色较黑。两人下马之后,早有酒楼小厮接过马匹,两人各自从马鞍上取下一个长形青布囊,就朝大门楼梯走去。
  他们手中提着的青布囊,就算不是江湖中人,也一看就知道是两人的随身兵器了。
  这两人中前面一个青衫少年神色显得有些据傲,他身后的布袍汉子神情却十分恭谨,他们自然不会是兄弟,也不像是朋友,更不似主仆。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乔扮王绍三的丁天仁,布衣汉子则是红穗堂的一名香主纪效祖,是红穗堂主纪效忠的堂弟。丁天仁,亦即现在的王绍三,是奉副总护法欧阳生之命,带着纪效
  祖来侦查两件事的:
  一是谁会使“百变神功”,残杀神女宫十九名女弟子,使武林联盟背了黑锅。
  二是重阳大会今年当值会主擎天手金赞臣和赴会的自流井金长生、剑门山白
  云生、归云庄归耕云、青羊宫景云子等人,均告离奇失踪,究是什么人劫持去了?
  这两件事,也是丁天仁想知道的,奉命由他侦查,自是求之不得的事。而且这两件事由欧阳生传下令来,派人侦查,可见不是武林联盟干的。欧阳生给他的指示,是得到密报,从梁山、大竹,南充到成都,青城这一条横贯川中的驿路上,时有不明来历的可疑人物往来,希望王绍三多加注意。
  现在还不到正午,西来顺楼上三间大厅已经满座了,只是东首临窗的一桌还空着,但却用摺叠屏风围了起来,好像是已经有人预订了的。
  就在这时候,楼梯口走上一个身穿青衫,手提着青布囊的中年汉子。这人年约四旬,生得像个文弱书生,脸颊消瘦,白中透青。他走上楼梯,略一住足,就有一名夥计迎了上去,哈着腰道:“客官是一个人吗?”
  中年汉子冷声道:“你说我有几个人?”
  跑堂听得一怔,心想:这人好冲,一面连忙陪笑道:“客官多多包涵,这时候桌上差不多全满了,如果你老只有一个人的话,那边还有座位,只好凑合凑合了……”
  中年汉子仰首道:“我不惯与人同席。”接着伸手一指屏:风围着的空桌,说道:“那张桌子不是空着吗?”
  昂首举步朝屏风走去,跑堂的急道:“客官原谅,那是有人定的。”
  中年汉子冷声道:“他付钱,我不付钱吗?”
  跑堂的道:“客官不可误会,这张桌子,早就有人定了的……”
  中年汉子已经跨入屏风,在上首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,把青布囊往桌上一搁,说道:“你们是酒楼,应该先到先坐,那有空着桌子不做生意的道理,你说这张桌子有人预定,我也可以说是我先定的。”
  跑堂的急得直是搓手,结结巴巴的道:“客官……”
  他只说了两个字,中年汉子已经截着道:“你再说一句有人定了,今晚我就把你们的桌子全定下来,不准卖给任何一个人,你敢不敢答应?”
  那跑堂的也被他问得无法作答,突听身后有人问道:“喂,夥计,咱们定的就是这一桌吗?”
  跑堂的急忙回头看去,那是一个身穿蓝布衣裤,只有三尺来高,看来像六七岁孩童的矮子,但话声却略带苍老,似已有五六十岁了。认出正是昨天前来订坐的人,他指定要东首临窗这一桌的,这就忙道:“客官定的就是这一桌,只是这位客官……”
  蓝衣矮子连看也没看中年汉子一眼,就截着道:“你快叫他走开,咱们的客人就要来了。”
  中年汉子嘿然道:“茶馆酒楼,是公共地方,先到先坐,你要谁走开?”
  这话是冲着蓝衣矮子说的了,蓝衣矮子突然转过身去,目光一横,沉哼道:“你在和谁说话?”
  中年汉子冷冷的道:“自然是在问你了。”
  蓝衣矮子目光冷漠,看着中年汉子,不屑的点点头道:“你年纪不大,大概不认识我吧?好吧,咱们今午在这里宴客,不和你计较,你还是快些滚吧。”
  两人的争执,早已引起满堂食客的注意,所有目光都朝两人投来。中年汉子别说当着众人,就是只有两个人,也绝不会让他的,闻言一笑道:“你认识我是谁,我这位子坐定了,要滚的是你们……”
  话声未落,只听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老二,这人是谁?”
  蓝衣矮子闻声一惊,啊道:“老大陪着两位嘉宾来了,这该死的东西……”
  原来一瞬工夫,从楼梯上走上来二女四男六个矮子,四个男的,和正在跟中年汉子争吵的蓝衣矮子长得一模一样,不但面貌、举动长得一般无二,连说话的声音也差不多。而且四个人同样穿着一身蓝衣大褂、扎脚裤,五个人这一站在一起,外人就分不清楚谁是谁来。两个女的也只有三尺来高,穿着紫花布裌袄、玄色裙子、浓眉粗眼,肤色黝黑,梳着两条辫子、垂在鼓腾腾的胸前,也长得一模一样,像是孪生姐妹,看去少说也有四十开外了,但一举一动,还是和小女孩似的。酒楼上忽然来了这样七个矮子,所有的目光自然全集中在他们身上了。
  蓝衣矮子老二口中骂了一句,连忙朝老大道:“这是咱们订的席,这小子坐在那里硬是不肯走,还说……要咱们滚呢。”
  老大还没开口,后面几个矮子已经怒声喝骂起来:“这小子真该死。”
  “把他丢下楼去就好。”
  “对,不给他吃些苦头,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呢。”
  老大瞪了三人一眼,才朝两个女矮子抬抬手道:“今天是咱们七矮结盟的日子,这一顿二位大妹子是咱们的客人,先请坐下了。”
  二个女矮子中的一个沙着声音说道:“大师兄,也请坐下来呀。”
  老大笑了笑道:“等我处理完毕事情再坐不迟。”一面回头道:“老二,要夥计吩咐厨下,准备上菜。”
  然后目光缓缓落到中年汉子身上,徐徐说道:“朋友如果不是冲着崆峒五矮来的,咱们兄弟在这里宴客,你现在可以走了,如果是冲着崆峒五矮来的,只要朋友划下道来,咱们兄弟就接着了。”
  崆峒五矮,丁天仁没听人说过,但听他们老大的口气,崆峒五矮名头似乎不小!中年汉子看到五个矮子,自然就想到是崆峒五矮了,只不知这两个女矮子是什么人?崆峒五矮平常很少在江湖上走动,但名头着实不小,如果不是冲着他们来的,这自然是最好落台阶的时候了。
  无如中年汉子却正是特地找崆峒五矮来的,闻言霍地站起身来,朗笑一声道:“兄弟说过,茶楼酒肆先到先坐,谁也不用让谁,如果兄弟听到阁下亮出崆峒五矮的大名,就夹着尾巴走了,试问兄弟今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?因此兄弟纵然不才,也只好向五位讨教几招了。”
  崆峒五矮的老大点头道:“朋友说得也是,咱们五个人,你要如何比法?”
  中年汉子道:“单打、联手、兄弟悉听尊便。”
  两个女矮人已在椅上坐下,右首一个哼道:“此人好狂的口气。”
  左首一个道:“大师哥他们会教训他的。”
  五矮的老大还没开口,老二方才憋足了一肚子的气,这时抢着道,“老大,兄弟先去会会他。”
  老大嘴皮微动,忽以“传音入密”说道:“此人听了咱们五矮之名,还敢向咱们叫阵,绝非等闲,你可得小心。”
  老二点了点头,朝中年汉子冷然道:“来,朋友只管亮兵刃,让孔老二伸量伸量你究竟有多少斤两?”
  崆峒五矮连自己也不知道姓什么?起先只有以老大、老二相称,后来看人家有姓有名,自己五人如果没有姓氏,岂不是贻人笑话?正好他们一直住在崆峒山,就姓了孔。两人说要动手,附近几张桌子的食客纷纷起身,几个跑堂的赶忙拉开桌子,空出两丈来宽的一片场地。
  中年汉子举步走出,深沉一笑道:“你们使什么兵刃?”
  孔老二一双小手一摊,沙声道:“崆峒五矮从不使用兵刃,你不是有兵刃吗,只管使来。”
  中年汉子大笑一声道:“你们不使兵刃,兄弟也双手奉陪好了。”
  “好。”孔老二口中喝了一声好,身形已经离地飞起,续道:“那你接着了。”
  其实话还没说完,人已扑到中年汉子面前,一对拳头宛如流星般击到,话也正好说完,身法之快,出手之捷,令人目不暇接!丁天仁看得一怔,暗暗赞道:好快的身法!中年汉子也丝毫不慢,身形斜退半步,双掌疾出,一招“径渭分流”
  把对方双拳格出,紧跟着飞起右脚,“魁星踢斗”,闪电朝悬空扑来的孔老二踢去。
  怎知孔老二双拳刚发,左右双脚也同时踢出,使的是“悬空连环腿”,在时间上比中年汉子抢先了半拍。中年汉子右脚才踢到一半,突然上身后仰,避开急骤的双腿,一个人只藉左足拄地,宛如风摆荷叶。孔老二“连环腿”落空,猛吸一口真气,双足一收,背朝上弓,一个人硬生生朝上提起两尺来高,双手五指箕张,朝身形后仰的中年汉子扑攫而下。
  中年汉子只有左足支撑身子,跟着对方扑攫而下,左手捏成剑诀,但食中二指分开,随着身形摆动,由右向左,迎着孔老二头脸迅疾划过,同时身子随着手势向左翻出。他左手这一划,快到令二人无法看清,但往下扑落的孔老二敢情一时收不住势,往下直落,砰然一声,跌了个狗吃屎。
  这下连坐在不远的丁天仁都没看清他何以会忽然跌落下来的,要知他这记“蜘蛛攫食”,既然使出来了,自是拿捏得极准,绝不至于使到中途,会失去控制,除非他中了中年汉子的暗算。
  孔老大吃了一惊,急急问道:“老二,你没事吧?”
  孔老二双脚跟用力,一下站了起来,这一跤跌得他满脸通红,连他自己也弄不懂,在下扑之际,何会突然感到一阵晕眩,才垂直跌下来的,这话他当然不好说出来,只是微摇了下头道:“没什么。”
  孔老大道:“你快坐下来休息一会。”
  孔老二道:“我真的没什么。”
  孔老大道:“你过来坐下,我要亲自会会他……”
  孔老三,孔老四抢着道:“老大……”
  孔老大摆了下手,说道:“你们不用多说。”一面举步走出,抱抱拳道:“阁下身手非凡,兄弟讨教。”
  中年汉子瘦削脸上飞起一丝笑意,抱拳还礼道:“不敢,孔老大赐教,兄弟不胜荣幸。”
  他先倨后恭,居然客气起来!孔老大嘿然道:“那就请吧。”
  “请。”中年汉子“请”字堪堪出口,孔老大已飞身而起,双掌迎面击到。
  他们身子比一般人低了一半,是以发招之前必先纵身跃起,才够得到部位,因为必先纵身跃起,才能发招,所以必须身手合一,出招迅快。
  中年汉子对他们似乎知之甚详,因此“请”字出口,左脚已是后退半步,以逸待劳,双手疾分,一下格开对方双掌,虽然只是第一招,但两人手上都甩上七八成力道,这一击一格之间,竟然相持不下。相持不下,孔老大悬空扑击的身子就得在离地数尺的空中面对面原式停住。
  中年汉子目射异采,朝他微微一笑,格着对方右掌的左手忽然化作剑诀,不,剑诀食中二指是拼拢的,他的食指中指却是分开的,迅快朝孔老大面前由左而右,再由右而左来去划过,等他左手来去划过之后,依然格住了孔老大的右掌,这一下当真快速如电,口中轻声道:“咱们可以成为朋友,何用动手,你可以收手了。”
  说完,果然收手后退,孔老大也双掌一收,翩然落到地上,点头笑道:“咱们不打不相识,四海之内皆兄弟也,来,阁下请一起入席,今天是咱们七矮联盟的好日子,大家喝上几杯。”
  中年汉子大笑道:“原来如此,叨扰。”
  食客们眼看他们不打不成相识,已经化敌为友,没戏可瞧了,也就纷纷移动桌子,回到座上。这一场闹剧,丁天仁都看到了,当然也比别人看得清楚,孔老二和中年汉子动手之际,中年汉子左手在他面前划过,孔老二就从空中跌了下来,孔老大双掌经中年汉子格开之际,他左手同样从孔老大面前划过,孔老大就和他化敌为友,这中间自然有了花样,这就使他更加注意起中年汉子。
  孔老大的突然和中年汉子化敌为友,崆峒五矮成名数十年,自然引起孔老三、老四、老五的疑窦,也自然会有怀疑的眼光朝老大和中年汉子投去,只有孔老二似乎并不在意。孔老大一面请中年汉子入席,一面哦道:“兄弟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,不知如何称呼?”
  中年汉子歉然一笑道:“兄弟文如春。”
  他左手朝孔老三,老四、老五三人面前徐徐摆过,含笑道:“这几位大概都是贤昆仲了?”
  “原来是文兄,幸会之至。”
  孔老大接着一指孔老二四人说道:“他是老二,刚才和文兄动过手的,他是老三、他是老四,他是老五。”
  他们五个长得一模一样,你就是介绍过,只要稍为走动,又会认不出谁是谁来。文如春与五人一一亲切的握手,爽朗笑道:“以后还要五位孔兄多多指教。”
  孔老三、老四、老五三人,本来对他还有怀疑眼光。但经过“握手”言欢之后,他们立时对文如春改观了,脸上同样有了欣然之色,好像和他做朋友,是很值得高兴之事。这可从三人眼神中看得出来,也只有丁天仁心中对文如春起了疑心,特别注意,才会发现。
  孔老大兴致勃勃的一指两个穿紫花布衣衫的女矮子笑道:“这二位大妹子,是梁山苦竹庵主门下,她是姐姐叫梁若修,这是妹妹叫梁若真,一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,苦竹庵主是咱们兄弟的师叔,上个月仙去、咱们兄弟赶来梁山拜祭,就邀请二位大妹子加入咱们崆峒五矮之列,今后就成为了崆峒七矮了。”
  苦竹庵主是武林极负盛名的方外高人,这姐妹二人是她四十年前在梁山脚下抱口去的一对弃婴,因此就以山为姓,她们是老庵主一手调教出来的传人,在山上待了四十年,身手也极高了。
  文如春听得双眉掀动、朝梁氏姐妹二人连连抱拳,含笑道:“原来二位姑娘还是苦竹庵主的传人,兄弟久闻庵主盛名,心仪已久,只是无缘拜识,能在这里认识二位姑娘,真是天大的荣幸。”
  梁若修、梁若真虽是四十岁的老姑娘了,但平日师傅门规极严,四十年来从未下过山,更少和男子接触,崆峒五矮是同门师兄,倒也没有什么,如今给文如春当面这一捧,两人也像小姑娘一般飞红了脸,连忙起身还礼道:“文相公好说。”
  文如春看得暗暗好笑,左手连连抬动,说道:“二位姑娘快请坐”。
  丁天仁一直注意着他,心中暗道:此人左手必有古怪,莫非和温九姑一样,手中暗藏着“闻风散”一类迷药不成?看来这七个矮子都已着了他的道了。
  孔老大笑道:“好了,大家快坐下来吧。”
  跑堂的陆续送上酒菜,孔老大心情愉快,开始以主人身份敬酒,文如春对这七个矮子存心结纳,自然也杯到酒干,开怀畅饮。丁天仁为了要看他们下文如何,也和纪效祖二人低斟浅酌,慢慢的喝酒。时光由午刻渐渐过去,酒楼上的食客也渐渐少了。
  丁天仁已把一碗面吃完,一面以“传音入密”朝纪效祖说道:“我们该结帐下楼了,你下楼之后,最好去找一个人,给他一两银子,要他在附近等候,注意下楼去的七个矮人,和姓文的汉子在何处落脚?我在对面茶馆楼下等你。”
  纪效祖暗暗点了下头。两人就起身往楼下走去。丁天仁独自走进对街一家叫青莲居的茶馆,茶博士引着把他领往一处雅座,问了要喝什么茶,就自退下,不多一会,就沏了一壶茶送上。丁天仁倒了一盅,一手托着茶盅,刚喝了一口,只见纪效祖已从门外勿匆走入,朝自己走来。
  他因自己扮的是王绍三,是盟主门下的三弟子,自然稍带倨傲,才能表示身份,依然一手托着茶盅,抬目问道:“他们出来了?”
  纪效祖应了声“是”,正待说话,茶博士已经跟着走来,送上茶盅。丁天仁道:“你先坐下来再说。”
  纪效祖在他左侧一张椅子坐下,拿过茶壶倒了一盅茶,才道:“那七人下来之后,由姓文的领着他们住进横街上一家叫新招商的客店,听说把第二进的几间上房都包了。”
  丁天仁颔首道:“很好。”
  纪效祖也喝了口茶,低声问道:“三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  丁天仁道:“不忙,待会你去酒楼把马匹牵来,咱们也去落店。”
  纪效祖靠近些,低声道:“三公子认为那七个矮人……”
  丁天仁不待他说完,脸露不悦,冷然道:“你不觉得不该问吗?”
  纪效祖连声应是,惶恐的道:“属下是不该问的。”
  丁天仁淡淡一笑道:“喝茶。”
  纪效祖忙道:“是,是,喝茶。”
  ************
  丁天仁和纪效祖住进了北大街一家叫兴隆老客的客栈,两间上房,只隔了一道墙。丁天仁要等待二更后,才去新招商客店探看文如春和七个矮人有何举动?
  因此晚饭之后就在床上闭目调息。初更过后不久,忽听隔壁房中的纪效祖起身走动。
  客店中一般客房都是用木板隔间,但木板是不能隔音的,因此上房才用砖墙隔间,俾使客人听不到隔壁房间的声音。丁天仁经石破衣输给他二十年功力,练成“先天气功”,耳目何等灵异,十余丈外飞花落叶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,纪效祖只有一墙之隔,那会听不出来?心中暗想:他此时起来,又有何事?
  也就跟着起身,走近北窗,轻轻开启窗户,穿窗而出,回身掩好窗户,闪到隔壁窗下,贴身听去,纪效祖也在此时走近北首窗下,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半扇窗户。丁天仁只当他要穿窗出来,急忙移动身形,隐入暗处,注目看去,只见纪效祖手中好像捧着什么,走近窗口,双手朝上一送,耳中听到一阵极轻的扑扑之声,原来是一只飞鸟从他手中飞出。
  “信鸽。”丁天仁突然心中一动,立即从暗处纵身扑起,宛如流星追月,朝那飞鸽追了下去,以他此时的功力,身化长虹、腾空飞起,纪效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团黑影划空而逝,最多也只是一只夜鸟追逐飞鸽而已。
  却说丁天仁追过两重民房,才左手扬处,打出一小片碎瓦。原来他发现纪效祖放出信鸽之时,左手迅速从屋上抓起一片屋瓦,要等它越过两重民房才出手,是为了不让纪效祖看到。
  碎瓦出手,飞鸽从高处往下直落,丁天仁飞掠出去,伸手接住,低头看去,足上果然缚了一根比小指略细的铜管,管上有盖子,里面果然有一个小小纸卷,抽出纸卷,打了开来,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细字:“中午在梁山酒楼上遇见崆峒五矮和梁山苦竹庵主门下二矮女结盟,号称崆峒七矮,另有一中年汉子文如春有意和七矮结纳,三公子认为此人可疑,正在侦查之中。效祖呈。”下面写了月日。
  丁天仁看得暗暗冷笑,心想:“欧阳生果然对自己心存怀疑,要纪效祖来监视自己。”
  当下把字条卷好,放入铜管之中,回转客店,把鸽子放到床下,依旧穿窗而出,长身掠起,一连几个起落,越过大街,走到横街口,再飞身上屋,来至新招商客栈,在屋脊上略为住足,正待朝第二进掠去。
  瞥见一条人影从第二进飞起,心中不禁一动,急忙伏下身子,凝目看去,只见在那人影之后,连续飞起六条人影,后面的六条人影,看去比前面的人影要小得多,显然正是文如春和七矮无疑。
  不知这姓文的领着七矮要去哪里?幸亏自己方才给纪效祖把自己引着起床,早来一步,不然等到二更过后再来,就太迟了。心中想着,立即站起身子,跟在七矮身后掠去。走在最前面的文如春一身轻功大是不弱,一路飞纵,极为迅速,后面七矮中,原先的崆峒五矮成名在三十年前,轻功造诣不在文如春之下,只有梁氏姐妹似较五矮稍逊一筹,但也并没落后。
  如今的丁天仁功力远在他们之上,跟在后面,当然并不吃力,和他们保持了六七丈距离,远远的尾随下去。这一阵奔行,差不多已有十来里路,从北门奔近南门,前面的文如春忽然舍了大路,朝右首一条小径行去,脚步也渐渐缓了下来。
  又走了半里光景,前面一座小山脚下,出现了一座庙字,远看过去,黑夜之中,庙宇隐幢幢的似有两进。文如春走近庙前,略为住足,就长身纵起,一闪而没,后面七矮敢情事前早就计议妥当,在这一瞬间,就各自散开,纷纷跃起,朝左右商边围墙上扑去。
  丁天仁心中暗道:看样子这姓文的敢情是请崆峒七矮作帮手来的,这庙中准是他仇人无疑,自己既已跟来了,自然也要进去瞧瞧了。这就悄悄掩近山门,举目看去,庙门上写着“正觉庵”三字,暗想:“庵堂里住的一走是尼姑了,这姓文的怎么会和尼姑结仇的呢?”
  心念转动,人已纵上门楼,往下瞧去,这一阵工夫,前面八人早已不见踪影!
  丁天仁艺高胆大。飘身落地,就飘然朝阶上走去,跨入大殿,依然不见人影,不用说他们是进入第二进去了。当下也就绕过大殿,殿后是筛护的神龛,龛前一道门户,通向第二进。
  丁天仁就在神龛旁站定下来,因为他已看到文如春背负双手就站在第二进的小天井中,口中朗声说道,“庵里有人吗?”
  他话声甫落,阶上已经有一个少女声音问道,“你是什么人,夜闯桂花庵有什么事?”
  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!庵门上明明写着“正觉庵”,她却说这里是“桂花庵”,不错,小天井左右果然种着两棵枝叶茂盛的高大桂花树。
  文如春拱拱手道:“在下文如春,是为温九姑来的,请姑娘通报。”
  那少女声音冷冷的道:“半夜三更前来找人,温老施主已经睡了,你明天早晨再来好了。”
  文如春大笑道:“小姑娘,现在不过二更光景,离三更半夜还早着呢。”
  那少女声音哼道:“我不知道,我已说过温老施主已经睡了,叫你明天早晨再来,你还噜嗦什么?”
  文如春阴笑了声,才道:“在下既然来了,小姑娘,你还是去叫温九姑出来的好。”
  那少女声音气道:“你…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?任你这般大呼大叫,还不快快出去?”
  文如春道: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  那少女道:“你不知道这是桂花庵?”
  她两次提到“桂花庵”。
  “桂花庵怎么样?”文如春接着道:“是皇亲国戚?”
  那少女哼道:“你知道这里的当家是谁吗?”
  文如春笑道:“尼姑庵的当家,会是当今皇太后不成?”
  那少女气道:“你敢这样说话,真该把你拿下”。
  阶上人影一晃,直向站在天井中的文如春欺来,好快的身法,但她没欺到文如春身前,相距八尺来远,就突然停了下来。那是一个身穿青布衣裤的少女,看去约莫二十来岁,这时睁大一双眼睛,流露出又惊又怒的神色。
  丁天仁看得一怔,此女明明是被人制住了,竟然连自己也没看到是怎么被人制住的?
  就在此时,只听有人娇叱一声道:“大胆狂徒,竟敢到桂花庵来撤野。”接着喝道:“师妹们,去把他拿下了。”
  喝声未落,但见人影闪动,从左右两廊间飞快闪出四五个身穿青布衣裤的少女,朝站在天井中间的文如春围了过去。但说也奇怪,这五个青衣少女刚逼到离文如春八尺光景,就一齐站定下来,看她们神情,也是被人制住了。
第二十四章 迷迷相斗 救得娇娃结新缘

  文如春看着她们得意一笑,还没开口,只听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传了过来:“文施主把老婆子六个小徒怎么了?”
  随着话声,从阶上出现了一个白发如银,手持一支拂尘的老婆婆。就在白发婆婆话声刚落,西首廊房间也响起一声老妇人的声音说道:“庵主门下是闻了这小子的迷香。”
  话声中,一前一后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来!这两人丁天仁极为熟悉,那正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和她的徒儿红儿。
  温九姑一双水泡眼盯着文如春冷冷的喝道:“小子,你是何人门下,使迷药使到老婆子面前来了?”
  右手拄杖,左手朝外轻轻扬起,她这话说得一点也不托大,天下之大,使迷手法要算岭南温家第一了,岭南温家祖传“迷经”早已落入她温九姑手里,目前虽然仍留在温家,可是最重要的一页,经她动了手脚,改写过来的。真正秘方,只有她一人知道,她不是天下第一,还有谁来?在温九姑面前使迷,岂非鲁班门前弄斧?
  她左手轻轻扬起,正是替六个青衣少女解迷,那知左手扬过,六个青衣少女应该立即清醒过来;但却依然一动不动,一点反应也没有。这下直把温九姑看得不期一楞,天下迷药,竟有自己不能解的?她怎知身上迷药和解药全给石破衣掉了包。
  文如春看到温九姑走出,迅速从身边取出一支两尺来长的黝黑铁尺,竖立当胸,冷冷一晒,说道:“在下何人门下,并不重要,不过今晚文某倒确是找你温九姑来的。”
  温九姑道:“你找我何事?”
  文如春道:“什么事你不用多问,只要跟我走就好。”
  温九姑听得大怒,两腮鼓动,呷呷笑道:“小子,好狂的口气!”
  文如春右手铁尺竖胸,冷然道:“温九姑,我劝你少费力气了,你仔细瞧瞧可知我手中这柄铁尺的来历吗?”
  温九姑岂会这般好说话?江湖上称她九寡十八迷者?就是说温九姑身上至少有十八种迷药,可以使你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也。温九姑方才左手轻扬,虽然没有解去六个少女的迷药;但她在说话之时,少说也已经使了三种极厉害的迷药,眼看姓文的小子依然神色自若。丝毫没有中迷,心中更是惊疑不止。
  此时忽听对方问起他手中铁尺的来历,止不住心头一凛,急急问道:“你这柄铁尺是何来历?”
  文如春冷森一笑,神秘的道:“大概你心里已经想到了,对吗?”
  温九姑白发飞扬,桀桀笑道:“你给我老婆子瞧瞧。”她早已存心出手,是以话未说完,人却一下离地平飞过去,右手鸩头杖朝文如春当头击落,左手五指如爪朝他铁尺上抓去。
  温九姑一身武功原本十分了得,使迷既已无效,自然要出手一搏,这一下当真快疾如风,令人连想躲闪都嫌不及。文如春并没躲闪,他早就料到温九姑使迷无功,而且既已知道自己手中铁尺来历,非出手抢夺不可,因此也早有准备,没待温九姑欺近,左脚斜退半步,右手铁尺朝上架起,左手一指迅若流星朝温九姑抓来左手掌心点去。
  但听“噹”的一声大响,温九姑直劈而下的鸩头杖被铁尺架住,左手掌心也同时被对方指风击中,一下如同触电,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哗,登时感到全身奇冷无比,口中“啊”了一声,登登的后退了数步之多,几乎站立不住。
  红儿睹状大惊,急忙奔了上去,一手扶住师傅,口中急急问道:“师傅,你老人家怎么了?”
  温九姑一手以杖拄地,冷得全身不住的颤抖,说道:“这小子……练的……
  透骨……阴指……为……师……好冷……”
  丁天仁听得暗暗忖道:她说文如春练的是“透骨阴指”,莫非会是雪山门下?
  只见站在阶上的白发婆婆这时徐徐走下,目注文如春缓缓的道:“文施主莫非是雪山门下,那么应该知道老婆子是什么人了?”
  “桂花庵从不介入江湖纠纷,和雪山三杰总算是旧识,文施主夜闯桂花庵,以迷药制住我六个小徒,再以”透骨阴指“伤了温老施主,老婆子不管你们有何恩怨,希望文施主交出”一阳丹“,和迷药解药,速即退出去为宜。”
  文如春深沉一笑,抱抱拳道:“桂花庵主名动江湖,在下久仰得很,不仅在下,连敝教主也久闻大名,颇思一晤,他老人家得知温九姑正好在宝庵作客,所以要在下奉邀庵主,移玉敝教一晤。”
  丁天仁心中暗道:“他说的教主不知是什么人?”
  只听桂花庵主问道:“贵教是什么教?贵教主又如何称呼?”
  文如春微微一笑道:“敝教是大道教,敝教主就是大道教主了。”
  桂花庵主心想,听他口气,分明是邪魔外道了,一面问道:“没有姓名?”
  文如春大笑道:“这里叫做桂花庵,你是一庵之主,所以叫桂花庵主,大家都以桂花庵相称,何尝问过庵主的姓名?”
  桂花庵主沉哼一声道:“文施主是否交出解药?”
  文如春脸露阴笑,反问道,“庵主是否肯移玉敝教一行?”
  桂花庵主微晒道:“文施主覆上贵教主,老婆子皈依我佛,除了诵经课徒之外,不入红尘已久,文施主交出解药,可以走了。”
  文如春双眉微微一拢,为难的道:“这就叫在下为难了,在下临行之时,教主曾有交代……”
  他故意拖长语气,没有说下去,桂花庵主问道:“他如何交代你的?”
  文如春支吾了下,才道:“敝教主言道:桂花庵主昔年望重武林,对本教十分重要,不论用什么手法,务必把她请来。”
  桂花庵主哼道:“你想用温老施主和小徒胁迫老婆子?”
  文如春道:“那倒不是。”
  桂花庵主又道:“那你想用什么方法?”
  文如春微微一笑道:“要请庵主,其实也简单得很。”
  桂花庵主怒声道:“那你试试看?”
  文如春忽然大笑一声道:“庵主马上就可以试到了。”他笑声甫起,疾风飒然,只见五道人影迅若飞隼从两棵高大的桂花树上飞起,往下泻落。
  桂花庵主为了要瞧瞧文如春究竟有什么花样?自然岸立不动,那知这五道人影在快要落到地面上之时,手臂轻轻一抖,天空间登时张开一面巨网,随着他们落地,往下罩落!这原是一瞬间的事,等到桂花庵主发现不对,已是不及,巨网从头而下,把她罩在网中。
  这张巨网要把桂花庵主罩住,自非普通渔网,每根网丝都用牛筋和油浸细麻编成,最恶毒的是每个网眼处还缀以细小的钢钩,只要你稍作挣扎,小钢钩就会钩住你衣衫,而且越钩越紧!这五道人影正是崆峒五矮,另外两个女矮人此时也从桂树上翩然飞落。五矮落到地上,成五角形围住桂花庵主,再一抖手,扣紧绳索,巨网网口就随着收紧。
  桂花庵主连手中拂尘都未扬起,就被巨网罩住,她依然凛立网中,并未挣扎,沉声道:“文施主要把老婆子怎样?”
  文如春含笑道:“在下只是奉命邀请庵主在架一行,并无丝毫恶意。”
  他不待桂花庵主再说,跨上一步,右手抬处,两尺长的铁尺朝桂花庵主身上虚空连点了几点,才回头朝崆峒五矮笑了笑道:“孔兄五位辛苦了,现在可以松手了。”
  五人手上一松,然后走上前,解开巨网,由孔老五收好。原来这张巨网,号称“崆峒天锦网”,乃是崆峒五矮昔年从一处盗窟中得来的,当时五矮已有两人被擒,最后合三人之力,破去盗窟,因此网不受刀剑,五矮从不使用兵刃,就利用这张网擒敌,号称“崆峒天锦网。”
  文如春早就听说崆峒五矮有一张刀剑砍不断的天锦网,才有意收伏五矮,收为己用,不料正好遇上五矮和梁山的两个女矮结盟,成为崆峒七矮,意外又多了两个帮手。丁天仁眼看温九姑、桂花庵主先后被擒,心中一直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出手?继而一想:文如春曾说奉教主之命来请桂花庵主的,莫非和擎天手金赞臣等人失踪有关?自己何不跟踪下去,看看他们把人送往何处?再作道理。
  一念及此,也就忍了下来,这时文如春要崆峒七矮守在阶前,自己提着温九姑,朝里走去。七矮听他说过和温九姑有仇,往里行去,自然是去处置温九姑了,备帮各派处置叛帮的人,各有规矩,他们自是不便看到。
  丁天仁侧身隐匿在第一进大殿后面的帏护神龛左侧,第二进天井上发生的事,只隔了一道门户,自可看得清楚,此刻文如春提着温九姑朝第二进中间走去,阶下又有崆峒七矮守着,自己无法走近,只好悄悄退出大殿,越过围墙,一路往北绕去。计算大概已在第二进后面,再越墙而入,掩近后窗,不闻丝毫人声,丁天仁艺高胆大,轻轻拨开窗户,弓身跃入,凝目看去,原来南首一间才是第二进,中间一问佛堂,文如春的话声,就是从前面传来。
  这就悄悄掩近板壁,找了一处板缝,凑着眼睛瞧去。文如春就坐在佛堂右首一把椅子上,温九姑身子僵直就站在他面前三尺远处,眨着眼睛,一脸俱是怒容。
  只听文如春笑嘻嘻的道:“九姑,你想不到会落到我手上吧?我已经喂你服了半粒”一阳丹“,半个时辰不用担心寒毒入骨。”
  他手中把玩着两尺长的铁尺,偏头说话,语气之中含有仇恨、得意和轻蔑之意。
  温九姑目露怨毒,厉声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  文如春微晒道:“我当然不会真的姓文……”
  他慢条斯理的举起手来,从面颊两侧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,续道:“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来历了。”
  温九姑脸色狞厉,沉哼道:“你是岭南温家的人,你是什么人的儿子?”
  文如春笑了笑,又举手戴上面具,才道:“九姑猜对了,我是长房大公子,在岭南大家都叫我温大公子。”
  温九姑道:“你是大哥的儿子,是他叫你来找我的?”
  文如春举了下手中铁尺,笑道:“几十年来,我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九姑,但没有寻获这柄通天犀迷天尺之前,就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来找九姑。”
  他口中说的通天犀“迷天尺”,就是他手中这柄两尺来长的铁尺,铁尺是百练精钢铸制,中间接置有温家极厉害的“迷天香”只要轻轻一按,即可喷出一缕极细的香气,可以传送到两丈来远,人畜只要闻上少许,就会昏迷过去,这“迷天香”的秘方不载在“迷经”之上。迷天尺的另一头,装有一块通天犀角,专解各种迷毒,是温家祖宗为子孙预留的一步,万一“迷经”遗失,也有迷天尺可制。
  温九姑问道:“你们怎么找到的?”
  文如春阴笑道:“温家不幸出了你这个九姑,竟然欺祖灭宗,涂去”迷经“
  上最重要的两张秘方,但温家祖宗有灵,咱们终于在夹墙之内,得到了此尺……”
  温九姑急急问道:“还有什么?”
  文如春阴森的道:“当然还有……嘿嘿,譬如可以让你终身笑口常开的”安乐散“……”
  温九姑尖声道:“你既是大哥的儿子,我就是你姑姑,你还不解开我穴道?”
  文如春森笑道:“不错,你是我姑姑,我也应该解开你穴道,不过……”
  温九姑道:“你要和我讲条件?”
  “不错!”文如春点头道:“但也不能算是条件,否则……嘿嘿,别说寒毒入骨,会终身残废,我爹的意思,还要我喂你服下”安乐散“呢。”
  丁天仁心想:他说“安乐散”可以使人笑口常开,那是什么药呢?
  温九姑听得脸色剧变,尖声道:“不要,不要!”
  文如春笑道:“九姑,你自然不想变成笑口常开的白癡了,那就该把涂去的几味主药说出来才行。”
  丁天仁听到这里,不禁暗暗失笑,服了会使人变成白癡,居然叫安乐散。
  温九姑道:“那几味主药,老婆子一时记不清,最主要的这几味主药,各有君臣佐使的配合,份量更是丝毫不能有误,老婆子都记在本子里,那会带在身上?”
  文如春问道:“那本子你放在哪里?”
  温九姑道:“老婆子经年在外走动,当然也不会放在老家……”
  文如春道:“那你放在那里?”
  温九姑尖声道:“老婆子最放心的地方,就是桂花庵,当然把本子留在这里了”。
  桂花庵主名动武林,她把重要的记事本子留在这里,自然万无一失。文如春当然深信不疑,说道:“那很好,只要你交出本子,我自会替九姑解开穴道,也可以把半粒”一阳丹“一并给你。”
  温九姑微微摇头道:“不,你必须先解开我的穴道,我才能领你去取。”
  文如春豁然一笑道:“好,在温大公子面前,谅你也逃不出去。”
  话声一落,果然挥手在温九姑身上连拍了三下,丁天仁心想:“此人口气不小,似乎丝毫没把温九姑放在眼里。”
  温九姑顿觉全身一松,手脚也活动了,她也是心机极深的人,同时口中说了声:“好,你随老婆子来。”
  举步朝外行去,文如春收起铁尺,从容举步,跟着温九姑走了出去。
  丁天仁慌忙退出后院,纵身上屋,隐住身形,朝下看去,只见温九姑领着文如春已从走廊析入西首一条小径,他因阶前有崆峒七矮守着,只好循着屋脊悄悄过去,到了尽头,再跃落地面。原来这第二进右首,另有几间房舍,围成一个小院落,温九姑、文如春二人朝坐西朝东的三间房舍中间一间推门走入。
  丁天仁立即跟了上去。掩到左首石棂窗下,往里瞧去。这是一间小客堂、左右各有一道门户,挂着蓝白花布棉帘,敢情是两间卧室。小客堂中间挂一幅观音大士画像,还供着一盘水果,桌上有一个鼎形的古锅香炉,足有一尺多高,炉中还插了一大把香棒,显然每天都有人上香。
  温九姑跨入客堂,就在左上首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,冷声道:“现在你可以把半粒”一阳丹“给我了。”
  文如春问道:“小本子呢?我拿到了自会给你。”
  温九姑沉哼一声道:“小本子用纸包着,就放在香炉里,你自己去取好了。”
  文如春道,“不,你去取出来之后,只要不骗我,半粒”一阳丹“就在这里。”
  他果然从袖中取出半粒药丸放在几上,温九姑看他取出来的半粒“一阳丹”
  和方才给自己的半粒形状色泽一般无二,口中哼道:“你是怕老婆子在香炉中使了手脚?嘿嘿,就算怕老婆子身上有十八种迷药,遇上迷天尺上的通天犀也毫不管用了。”
  她果然走上前去,伸手先把炉中一把香棒拔下,然后双手捧着香炉,把一炉香灰倒到地上,香灰堆中果然有一个纸包,她伸手取出纸包,一面说道:“你大概要老婆子把纸包也打开吧?”
  口中说着,果然把纸包打了开来,里面是上一本招叠着薄薄的小册子,她又把招叠的册子打开,也只有手掌大小,看去不过四五页光景。
  温九姑随手把小册子抖了抖,才递过去,说道:“不信你仔细瞧瞧,上面记着两张秘方的药名和份量,老婆子是不是骗你?”
  文如春看她说得不像有假,伸手接过、纸张已经发黄,果然是手抄本,翻开一瞧,第一二页上记载的几种迷药,居然是“迷经”上所没有记载的。第三页就是“温氏清灵丹”。第四页是“闻风散”,都比“迷经”多了一两味,第五页是“迷信丹”,和解药,正是“迷经”上被她涂去的两味主药,药名下面,也都注有用量,看来不会错了,这就双手合一,正待往怀中放去。
  就在此时,突然发觉双手已是麻木不仁,小本子随着跌落地上!不,这一瞬间他看到自己双手逐渐变成蓝色,由淡而浓,色如靛青,心头又惊又怒,疾退半步,厉声道:“你……”
  温九姑站在不远,双目如刀,紧紧的盯着他,直到此时,才呷呷笑道:“不要紧,你手上不过沾了些”天蓝粉“,老婆子替你把迷天尺拿出来,有通天犀角,还怕什么云南蓝家的独门剧毒?”
  口中说着,人已快疾如风,双手箕张,朝文如春当胸抓来,她要抢的就是插在他腰中的迷天尺!文如春冷笑一声,身如陀螺,在飞一般的急剧旋转之中,一连踢出七腿,这七腿连环如风,不但快速凌厉,而且森寒逼人,逼得温九姑连连后退了两步,文如春身不着地已如一阵旋风,朝门外飞冲出去。
  温九姑呆得一呆,自言自语的道:“会是扫雪腿!”
  她没抢到迷天尺,自然知道崆峒七矮就在第二进天井上,自己人单势孤,不宜久留,急忙俯身拾起小册子揣入怀中,一手从几上取过半粒“一阳丹”,纳入口中,朝右首房中闪去。
  丁天仁自然也想到文如春这一冲出去,崆峒七矮一定会随着赶来,也急忙纵身跃起,跟在文如春身后,一连几个起落,掠上屋顶,立即在屋脊阴暗处伏下身来。
  这时文如春已经匆匆进入中间一间佛堂,过没多久,就见崆峒五矮同时走出,双脚点处,化作五道流星,朝西投去。丁天仁目光一动,看到阶上天井中,还有七个少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那是桂花庵主门下六个弟子,和温九姑门下弟子红儿,她们全是被文如春迷药所制。
  心中暗道:照目前情形看来,文如脊会使“透骨阴指”和“扫雪腿”,分明是雪山门下。但他却说奉教主之命来邀请桂花庵主的,由此推想,这个出身岭南温家,又是雪山门下的文如春,很可能又投到某一个教主手下。他仗着会使迷药,专门替教主掳人,从他对桂花庵主的手到擒来,不费什么力气,那么擎天手金赞臣等人,在江湖上名头都很响亮,自然也是他们教主邀请的人了。自己只要跟踪住他,就不难发现他们巢穴所在。那么今晚当然不能出手去救桂花庵主和她门下六弟子,但红儿她,温九姑已经逃走,自己遇上了就不能让她再被文如春带走了。
  他眼看五矮朝西飞去,两个女矮可能正在佛堂中助文如春疗毒,这是救人的好机会,心意一决,立即提吸一口真气,施展轻功,人如一缕轻烟,朝下扑落,脚尖才点地,双手已经抱起红儿,腾身而起,飞越出东省围墙。这一下,他拿捏得极准,眨眼之间,就顺利把人救出,一时那敢停留,一路飞掠,奔行了十几里光景,四处一望,掠向一个山洞。丁天仁拿出夜明珠,照亮山洞,山洞甚为乾净,居然还有一张石床,丁天仁将红儿放在石床上,从身边取出“温氏清灵丹”,喂她服下。
  不到盏茶工夫,红儿忽然睁开服来,口中轻咦了一声,眨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望着丁天仁,说道:“你……是王公子?我……怎么会在这里的?”
  丁天仁道:“红儿姑娘,你先检查一下,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?”
  红儿眼中有着怀疑神色,点点头,略为活动了下,也深深吸了口气,就道:“我没什么?我师傅呢?”
  丁天仁道:“姑娘请坐下来,在下自当奉告。”
  红儿虽然有着一分戒心,还是怯生生的坐了下来,仍然和丁天仁保持了相当距离。丁天仁就把自己在酒楼上因文如春行迹可疑,夜探桂花庵,一直说到温九姑逃走,崆峒五矮相继追出,自己如何把红儿救出,扼要说了一遍。
  红儿问道:“你说文如春是师傅的侄儿,他怎么又会是雪山门下,怎么又要劫持桂花庵主的呢?”
  丁天仁道:“这个在下一十寸也弄不清楚,须要慢慢的查。”
  红儿站起身,检衽一礼道:“多蒙公子相救,我要去找师傅,就此别过。”
  丁天仁急忙跟着站起,说道:“姑娘且慢。”
  红儿道:“公子还有什么事吗?”
  丁天仁道:“姑娘并不知道令师去了那里,一时之间又到那里去找?再说文如春也必然会在附近搜索令师下落,他有崆峒七矮相助,人多势众,连令师都不是他的对手,姑娘万一遇上了岂不危险?”
  红儿听得心头大急,说道:“那……怎么办呢?”
  丁天仁沉吟道:“在下之意……在下觉得……”
  红儿眨着眼眼,问道:“你觉得如何呢?”
  丁天仁道:“不瞒姑娘说,在下就是在查访江湖上有许多有名人士无故失踪的一重公案,目前桂花庵主的被掳,正好是一条线索,万一令师也被他们掳去了,也好设法一起救出来。”
  红儿点点头道:“公子的意思,是要……”她粉脸一红,嗫嗫的道:“是要……我…一起……走了?”
  丁天仁也心下一阵跳动,说道:“姑娘不用为难,你先到我住处,在下还有个同伴,我可以和同伴住在一起,明日一早,买几件男人衣衫,暂时改扮男装,可以掩人耳目,一方面也方便查访令师下落,不知姑娘意下如何?”
  红儿想了想,说道:“那也只好如此了,只是这样太打扰公子了。”
  丁天仁忙道:“这也算不了什么,何况姑娘也帮过在下的忙……”
  话声出口,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王绍三,可不是丁天仁,但已经迟了!红儿何等机灵,一双星目盯着丁天仁,只觉他在黑夜之中,双目炯炯发光,这眼神自己好熟好熟,心头一动,问道:“公子究竟是谁呢?”
  丁天仁忙道:“在下自然是王绍三了。”
  红儿虽觉他声音不对,但声音却有些相似,一面说道:“小女子虽曾和王公子见过一面,但我没帮过你什么忙呀,不知公子指的是那一件事?”
  丁天仁被问得一时答不上话来,说道:“姑娘,时间不早了,我们先回客店去,有些事,明天再说不迟。”
  “不!”红儿不依的道:“公子不说清楚,小女子不会去的,你先说说你究竟是谁?”
  “唉!”丁天仁唉了,一声,郑重的道,“红儿姑娘,你先告诉我,我今晚和你说的话,你保证不向任何人泄漏一个字,包括令师,你能答应吗?”
  红儿点点头很快道:“可以,我如果泄漏给任何人,就会一剑穿心……”
  “好了。”丁天仁截着道:“在下又没有叫你立誓。”
  红儿道:“现在你可以说了,你是谁呢?”
  了天仁一直以改变的声音跟她说话,直到此时才恢复了原来的声音,说道:“在下丁天仁。”
  红儿从他眼神中早就猜他可能是丁大哥了,这句话,是她多么希望听的,但她依然矜持着问道,“那你说说看,我帮过你什么忙呢?”
  丁天仁道:“那次我和两个义弟前去借宿,令师迷翻了我两个义弟,要你点我三处穴逍,承你手下留情……”
  红儿被他说得粉脸骤红,羞急的道:“不用说了,你果然是丁大哥……”
  “丁大哥”这三个字,在她心里不知叫了几百遍,这时忍不住一下叫了出来,不,她一直多么想念着他,这回好像遇见了亲人一般。一时惊喜交集,情不自禁的一下扑入丁大哥怀里,娇躯发颤,眼中忍不庄流下泪来。
  丁天仁不防她突然会扑入自己怀里,只得任由她偎在胸前,一面低声道:“红儿姑娘,不要难过,令师不会有事的。”
  红儿只是一时高兴,但究竟是小姑娘家,扑在一个大男人怀里,自然又喜又羞,一颗头埋在他怀里,再也不敢抬起头来,不依的道,“丁大哥……你……你为什么不早说呢……哦,王绍三究竟是什么人呢,你怎么会改扮他的?”
  丁天仁低下头去,柔声道:“你问的事情,一时间也说不清楚,我慢慢再告诉你好吗?”
  他这一低下头去说话,鼻中顿时闻到她秀发上一股淡淡的幽香!要知香气越是淡淡的,越发具有神秘的诱惑,如果香气浓了,就会刺鼻,这叫做:“幽香恰好微微处,沉醉郎心不在多。”丁天仁已熟谙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经验,鼻中闻到红儿秀发上的幽香,心头下禁一阵荡漾,双臂忍不住把她一个娇躯轻轻环抱住了。
  丁天仁由她的秀发、面颊,以至她的颈部,频频作无声的亲吻。另一手由下而上渐渐移到了她的乳房,弹性十足。
  “丁大哥,不要……”
  红儿在丁天仁怀里挣扎呻吟着。红儿的脸,红的像红柿子一般。红儿的呼汲,是愈来愈急,短而又急促。丁天仁的动作已将她溶化掉了,溶化成一滩水,随着感官的激动,她受着丁天仁热烈的抚摸,全身不安的扭动,起着轻微的颤抖,一双手紧紧反抱着丁天仁,两个面颊炽热火红,樱桃小嘴吐着丝丝热气。
  “丁大哥,我冷……抱紧我……唔……”
  丁天仁一张火嘴唇向目标袭去,丁天仁首先吸吮她的唇,接着向她唇内伸展。
  丁天仁的吻再配合抚摸,形成了一首疯狂的乐章,一个节奏掀起一股热流,热流直输入她的小腹,引起她阵阵抖颤。
  “嗯……哦……啊……”
  红儿的呼吸声更加急促了,她已沈醉在丁天仁的爱抚之中。丁天仁热情的吻着她,当丁天仁解开她第一个扣子时,她曾经推着丁天仁挣扎着要站起来,丁天仁的唇,由她的唇移至她的乳房上,频频的吸吮,顿时将她卷入了欲望的漩涡里,她无法自拔地喘息着,在期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,丁天仁的手又滑下她的小腹。
  “丁大哥,嗯……不可以……我怕……”
  层层热浪包围着她,当她的阴户被丁天仁一摸,她不禁打了个抖索,一股骚水从她的子宫泄流出来。
  “丁大哥……不要摸……我流……流水……”红儿低叫着。
  丁天仁知道自己已把这少女的春情引到最高峰,这时候她一定有种迫切的本能需要。
  “丁大哥……不要……你的手……”
  很快的丁天仁将她脱光了,也很快的脱光了自己。丁天仁缓缓的低下头,含咬着那如葡萄般的乳头,丁天仁的双手也开始在红儿的阴户扣弄。红儿的淫水就像撒尿般的流下,顺着大腿流个不停。很自然的,红儿慢慢的倒在床上,丁天仁仔细的看着她的胴体。她那一对又白又美又挺的乳房,直像山林中的竹笋。她那樱桃似的小口,菱角线条分明,充满了妩媚的倔傲,妩媚而又热情,一身又白又嫩的肌肤,玲珑适中的身材,大腿底部那一片的三角地带,毛茸茸的阴毛,覆盖下一道肉缝,春葱似的大腿和那迷人的细腰,在在的充满了性感,又充满迷人的娓力。看到这里,丁天仁不禁的猛咽口水,大宝贝胀的几乎快爆炸了,轻轻的分开她的双腿,中间露出了一颗鲜红的门缝。
  丁天仁的手在她那个微微隆起长着几根阴毛的阴户上,乱揉、捏、搓,两个手指扣往那条痒筋上,一直痒到心肉。又轻轻的把手掀开她的两片阴唇,再慢慢的把手指插进去,只觉得里面热烘烘,非常狭窄。
  “丁大哥,快抽出来,我痛……”红儿眉头一皱,咬着牙根。
  丁天仁把手指学着宝贝上下抽送的动作,在她狭窄的阴户内不停的抽插,一股滑腻腻的淫水又流出来。
  “丁大哥……喔……人家那个被你手指……”
  慢慢的她把屁股扭了起来,少女春情一但被燃起,那是无可遏止的。丁天仁跨在她的两腿间,她的腿八字大开,她那小洞也尽量放开。丁天仁用手指头一探,正触在她颤动涨硬的阴核上,她打了个冷颤,一头就钻在自己的胸前。
  “丁……大……哥……我……”连打寒噤,语声不成声。
  红儿已迷乱的任丁天仁摆布了,当她的小手触摸到丁天仁硬起的宝贝时,心头小鹿般的乱撞,哟了声:“这么大……我怕……”
  “红儿,你用不着害怕,刚开始会有点痛,但不会痛很久的,马上你就会感到舒服、美、快活的。”
  “可是,我还是怕怕。”
  “别怕,哥哥不会弄伤你的。”
  丁天仁把龟头在红儿狭窄的洞口乱磨,她全身颤抖着,虽然已迫切的需要,少女本能的羞耻,使她连连说道:“不要,不要,你大,坏……”
  红儿扭动着一面推着丁天仁紧靠着的小肮,是显得那么娇柔无力。
  “嗯……丁大哥不要……我怕……”
  丁天仁咬住了柔软乳房连连的吸吮,由乳端吸吮起,吐退出,到达尖端的圆浑樱桃时……丁天仁就改用自己的牙齿轻咬着她的奶头,恰到好处的轻咬着,再
  慢慢的后退……
  “嗯……难受……”
  红儿长呼一声,阴户中好像喷泉般的浪潮涛涌而至。她抖动着双腿,扭摆臀部。
  “嗯……嗯……哥……哥……我好痒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小穴痒死了……。”
  此时的红儿,有如一只待宰的美羊,不停的哀嚎,不停的呻吟,一副求助无门的样子。而丁天仁呢!全身炙烫发热,欲火就像渤情素的燃烧了整个人。丁天仁压住了红儿,压在她那美丽动人的胴体上。丁天仁准备好好享受这末经人事的世外桃源。红儿的小穴,早已禁不住欲火春情的刺激。淫水像黄河氾滥似的,不时的向外汨汨的流出。那两片阴唇一张一合的蠕动,似乎想含住什么。阴蒂更因为淫水的侵润,春火的燎原,显得更加的鲜红,而又夺目。大宝贝顶上了她的小穴,可是它不急着进去。只是在她阴户中间,阴蒂上来回磨擦。大宝贝的磨擦,更把红儿弄的娇躯一阵猛顿,阴户拚命的往上顶。磨得她更是需要,更是需要大宝贝的滋润。
  “红儿,你把你下面的手掀开。”
  “嗯……”
  “再用另一只手带着我的宝贝。”红儿怕兮兮,羞怯怯的照做了。
  丁天仁双手紧抱她的腰,龟头对准她的穴口,身体往下滑了一点,略一用力,顶力进去。丁天仁的宝贝,才进末二寸左右,便听到红儿的惨叫。
  “喔……痛……轻点……好痛……我不来了……”
  丁天仁觉得龟头陷入她的小穴,好像箍在一个软圈内,由于她的淫水流得多,油滑滑的她为了怕丁天仁深入,阴唇收紧把丁天仁的龟头更是箍得奇紧,好不痛快,屁股又一压,送进了二寸多。
  红儿皱眉叫了声:“好痛,不能再下去了……”
  丁天仁屁股猛一下沉,粗大的宝贝又进入了一截,只痛得她死去活来,嘴内频频呼痛,语不成声。
  “丁大哥……痛不过……快拔出来……”
  丁天仁吻住红儿的樱唇,舌尖抵住她的香舌,下面轻轻的抽送。这时的她春情反应最敏锐,只觉得下体有着从未有过的感觉,先是隐隐作痛,而后酥痒、酸麻的感觉。怕她过份的疼痛不敢再插深,只在她的穴口处抽磨,只是这并不使她减少疼痛,反而奇痒,使她不能自主的扭动细腰,转动着屁股,下身挺动向龟头迎去,急想整根宝贝深入……
  丁天仁又慢慢的把宝贝加重抽插,只见她又频频呼痛了,轻咬着她的舌尖,咬得她全身发麻。只在她的穴口抽插,实在未能满足丁天仁的需要,双手紧抱着她的腰,她大约知道丁天仁又要深入了,忙说:“丁大哥……就这样……只弄半截儿……我痛……”
  “红儿,长痛不如短痛,你要忍耐一下。”
  红儿闭住眼睛,咬紧牙根。丁天仁先轻轻挺了几下,猛的吻住她的小嘴,宝贝猛的向下压,“滋”的一声,全根尽没而入。
  “丁大哥……不行……受不了……不许……”红儿全身抖颤,眼泪汪汪的模样,叫人实在不忍,她大概痛极了,脸上直冒冷汗,眼泪流了下来。
  丁天仁爱怜的为她拭去汗水和泪水,屁股转动着龟头转磨花心,不一会儿,红儿连打冷颤,只磨得她淫水直流,一个小小的阴户被丁天仁塞得紧紧的,直转得花心阵阵发麻,这时她阴户内发烫,并且微微的抖颤,丁天仁知道痛苦已过,现在她已引发了春情,放下了心,不停抽插起来。
  “唔……丁大哥……不许你用力……要轻……轻的……慢一点喔……喔……”
  空气中散布着她的声音,她那两个富有弹性柔软的乳房,随着她摆动的身形,在丁天仁眼前幌动。处女终不如妇人,她在丁天仁疯狂不停的抽送下,不一会儿,她便已露出了巅峰快感的样子,再禁不住丁天仁的冲刺,便显露出了吃不消的模样,不住的扭动身体,避着丁天仁的攻势。
  “不行……丁大哥……忍受不了了……轻点……丁大哥……哟……受不了了……红儿的小穴……裂了……丁大哥……慢慢……唔……停停……喔……”
  “哎哟……丁大哥……我……”
  “丁大哥……红儿……不行了……你好狠……哟……你把妹妹捣坏了……干翻了……丁大哥……红儿吃不消了……”
  “丁大哥……你真会干……饶了红儿吧……别再动了……不能再揉了……”
  “你的……那个东西……要顶死红儿了……嗳……轻点……我下面又流水了……”
  “丁大哥……抓紧我……抓紧我……喔……我冷……喔……这下我死了……真的……快停……”
  经不住丁天仁一阵的狠抽猛插,红儿已渐渐的被丁天仁带到生命巅峰,全身起了抖颤,紧紧的把丁天仁搂住。
  “喔……丁大哥……我下面……撒尿了……”
  红儿两腿抖了抖,收紧又伸直,两臂一松,子宫口开放开来,一股炽热少女阴精,从她的子宫深处冒了出来:“喔……丁大哥……”
  丁天仁知道红儿已经泄了:“红儿,你出来了?”
  “我无力……”
  丁天仁的宝贝被她的阴精一浇,更形粗长,把一个龟头顶住子宫口,一个阴户被塞得满满的,既刺痛又快感一股酸麻透过全身,她不禁由昏迷中醒了过来,连连喘气说:“丁大哥……你的……真怕人,害……红儿……刚才……好舒服。”
  “丁大哥再让你舒服一次好吗?”
  “嗯……哦……”
  丁天仁紧搂着全身柔软无力的她,用足了力气,一下一下狠干进去,大龟头像雨点打在她的花心上,浪水阴精被带得唧唧作响,由阴户顺着屁股直流到床上湿了一大片。她喘息着,迎着丁天仁的攻势,使她再一度的向丁天仁投降。
  “喔……你又……红儿死了……”
  她的屁股,不停的向上挺动、磨转,这淫荡的动作和呼声,刺激得丁天仁发了狂,丁天仁搂着她挺起的屁股,宝贝对准她一张一合的阴户,猛向里插,她乐得半闭着媚眼,紧紧的拥抱着丁天仁。大龟头绕着狭小暖滑的穴腔转,她周身都麻了,每次龟头和阴核接触时,她的全身都会从昏迷中打个抖颤。
  “啊……丁大哥……红儿实在是不行了……经不起你的……丁大哥……你把红儿……干上天了……”
  “你的宝贝……把红儿的小穴……真的……你把小穴捣破了……红儿真的……吃不消了……”
  “丁大哥……你不要往上顶嘛……人家吃不消……你又往上顶了……”
  红儿这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,把一张小嘴微微张开着,眼皮半闭着,小腹一上一下的起伏,两腿无力的八字开着,让丁天仁这条宝贝儿,如入无人之境的出入随心的干着。
  “丁大哥……我不行了……喔……小浪穴被你……捣破了……下面被你玩坏了……”
  “哎哟……你别磨……红儿受不了了……我没命了……今天……小穴会破的……”
  “红儿,好不好?”
  “嗯……丁大哥……别再用力了……”
  “丁大哥……轻点……”
  丁天仁停止了疯狂的进攻,让她喘息一下激动的情绪。
  “丁大哥,快点动,下面又……痒了……”
  “好。”
  丁天仁把屁股向前用力一挺,整根宝贝又塞了进去。
  “喔……这下干到肚子了……”
  “这真的……这下太重了……喔……大宝贝……好粗……又顶上了……”
  丁天仁的一根宝贝儿犹如一只刀子一样,也犹如一只大鳗鱼一样,渐渐的宝贝麻木了,阴唇内好像有股热流冲激……
  “喔……破了……下面……”
  “哟……嗳……不行快停停……”
  “丁大哥……红儿不行了……”
  “嗳……丁大哥……我又泄了……抱紧我……”
  红儿说着把屁股极力往上顶,一股阴精再次的从她子宫深处激流出来,全身一阵颤抖,宝贝被她强烈的吸吮了一阵,再也忍耐不住了,丁天仁知道要射精了,连把屁股一下一下的直插,一股阳精浇在她的子宫内。像疯狂的两人,热烈的拥抱在一起。
  “丁大哥……”
  “红儿……”
  丁天仁像头狂奔而筋疲力竭的野牛,把头埋在她的胸前,她的胸部既丰满且柔软。
  “丁大哥……你差点干死我了……”
  丁天仁紧紧抱住她,亲吻着她,带着愧疚的心情用最低柔的声音,在她耳边呐呐而言:“红儿,原谅丁大哥,丁大哥对不起你。”
  “丁大哥,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……”
  “红儿,你放心,大哥不会辜负你的。”
  热吻阻止了两人的谈话。
  “快起来快穿好衣服……”
  “嗯……人家无力嘛。”
  “来,大哥拉你起来。”
  “喔……啧啧……”
  “怎么了?”
  “痛。”
  “哪里?”
  “下面,还问,都是你这个色鬼丁大哥。”红儿娇嗔的说话。
  “你呢?骚妹妹。”
  “死相,不理你了。”
  两人又紧紧偎依了一阵,红儿幽幽的道:“丁大哥,我们该走了。”
  她十分羞涩的轻轻推着他,直起身子,脸上红馥馥的,举手掠掠鬓发,低垂着头,问道:“丁大哥,你住在那里?”
  了天仁哦道:“还有一里来路,就快到了,哦,红儿,我那同伴并不知道我的身份,你不可叫我丁大哥,知道吗?”
  红儿甜甜一笑道:“那我叫你王大哥好了。”
  丁天仁含笑道:“好吧。”
  红儿想了想又道:“那我改扮男装的事,要不要让他知道呢?”
  丁天仁道:“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。”
  红儿咬着朱唇,思索道:“这么说,我也要想个名字才好,对了,我叫丁虹好不?就说是你结义兄弟。”
  丁天仁瞧着她,笑道:“好吧!”
  红儿给他笑得脸上又是一红,不依道:“我不来啦,你笑我!”
  丁天仁道:“我不是笑你,因为你穿了男装,一举一动还是姑娘模样,人家一眼就看得出来。”
  红儿道:“那怎么办?”
  丁天仁道:“明天我给你脸上易了容,再练习改变声音,才不至露出破绽来,好了,我门快走吧。”
  当下就领着红儿回转客店,两人由窗户进入房中。丁天仁俯身从床下取出鸽子,纳入袖中,轻声道:“红儿,我出去之后,你就闩上房门,好好睡觉,明天我去买了衣服,你再开门,知道吗?”
  说完,轻轻地在红儿脸上亲了一下,红儿点点头,踮起脚回亲了丁天仁一下。
  丁天仁开启房门走了出去,往隔壁门上轻轻叩了两下,纪效祖从睡梦中惊觉,翻身坐起,问道:“什么人?”
  丁天仁道:“效祖,是我。”
  纪效祖听出是丁天仁的声音,急忙开启房门,丁天仁大步走入,在一张倚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。
  纪效祖是红穗堂的香主,经验老到,半夜三更三公子突然来至自己房中,必然有重要之事,但他迅快掩上房门,走到丁天仁面前,双手下垂,恭敬的道:“三公子有什么差遣吗?”
  丁天仁目光冷峻的看了他一眼,问道:“二更前你可曾放出一只飞鸽?”
  纪效祖心头机伶一颤,忙道:“三公子明鉴,今晚初更过后,属下就已入睡,那会有二更前放飞鸽之事?”
  丁天仁冷哼一声道:“没经我同意,谅你也不敢私自和谁通讯,但二更前本座明明听到鸽子飞起时的扑扑之声,是从你房间的后窗飞起的。”
  纪效祖背脊已经冒着凉气,一面笑道:“也许是夜鸟打属下后窗飞过,三公子听错了。”
  丁天仁双目一瞪,沉声道:“本座就是十丈外的飞花落叶,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,你后窗口隔了一堵墙,本座还会听错?”
  纪效祖道:“但属下真的没放鸽子”。
  丁天仁沉喝道:“纪效祖,你好大的胆子,本座问你,你还敢狡辩?”
  纪效祖连连躬身道:“三公子,属下真的没有……”
  “你还不承认?”
  了天仁伸手从袖中取出信鸽往地上一掷,喝道:“这是什么,你去看清楚了。”
  纪效祖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它冲宵飞去的鸽子,还会被人截住,但这头鸽子脚下扎有号牌,明明就是自己放出去的一只,绝不会错,那么铜管内的字条,三公子自然也看过了,差幸没有说三公子的坏话,只是报告行踪而已!想到这里,心头觉得稍宽,赶忙双膝一屈,扑的跪了下去,伏到地上,说道:“属下该死,但不关属下的事,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而已!”
  丁天仁问道:“你奉谁之命?谁有这么大胆,敢派你来监视本座?”
  纪效祖忙道:“属下是奉副总护法之命,但不是监视三公子来的。”
  丁天仁道:“此话怎说?”
  纪效祖看他口气缓和下来,暗暗吁了口气,忙道:“副总护法是因……是因……”有这点缓冲时间,他早已想好了答案,故意装作面有难色,说不下去。
  丁天仁问道:“是因什么?”
  纪效祖道:“属下不敢说。”
  丁天仁道:“你站起来,只管直说,本座不怪你就是了。”
  “多谢三公子。”纪效祖站起身,垂手说道:“这是临行的前一晚,副总护法交代属下,言道:三公子一身功夫老夫信得过他,可以应付任何事情,只是很少在江湖走动,你要随时以飞鸽传书,向老夫报告,老夫可以斟酌情形,随时派人支援,只是不可让三公子知道了。”
  这一段话,当然有些是他临时编的,这样就可表示副总护法不是不信任王绍三,也洗脱了他监视之名。丁天仁听得点点头,一面哼道:“你说的都是实话?”
  纪效祖神色恭敬的道:“属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,若有半句虚言,三公子可以杀了属下,属下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  “本座不用杀你。”
  丁天仁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粒绿豆大的药丸,说道:“你把这粒药丸吞下去了。”
  纪效祖脸色剧变,望着丁天仁颤声道:“三公子……”
  “你接过去。”
  丁天仁面情严肃,徐徐说道:“这不是毒药,不会要你的命,也不会变成白癡,一切如常,只要吞下此丸,你就是我的心腹了,再说,本座已经说出口了,你能不服吗?”
  纪效祖自思无力反抗,这就爽朗的道,“好,属下吞了。”双手接过药丸,一下吞入口中。
  丁天仁笑道:“很好,你现在可以把信鸽上的纸重新写过,就发出去,此后听我的好了。”接着就把今晚自己在桂花庵看到的情形,详细说了一遍。
  纪效祖愕然道:“三公子认为这文如春和金赞臣等人失踪有关吗?”
  丁天仁道:“极有可能。”接着含笑问道:“你服下药丸,可有什么感觉吗?”
  “没有。”纪效祖道:“三公子说这不是毒药,自然不是毒药了,属下深以服药之后,得到三公子的信任,引以为荣。”
  他服的是“迷信丹”自然衷心悦服,终身不二。丁天仁于是点头道:“好,你去写报告,我要在床上运一回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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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黄龙城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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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丁大仁吩咐纪效祖去新招商客店附近,注意文如春一行人的动静,自己上街去找到一家衣店,给红儿买了衣衫鞋袜等物,回转客店,在房门上轻轻叩了两下。红儿急忙打开门闩,先开了一条门缝,凑着眼睛,看到是丁天仁,低声道:“大哥快进来。”
  丁天仁手中提着一大包东西,走入房中,含笑道:“衣衫都买齐全了,只不知合不合身,我到隔壁房去,你快换上了。”
  红儿拦住他,咬着嘴唇道:“你别走,反正……”
  丁天仁自然知道红儿想说反正他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,于是点头笑道:“我怕我会受不了。”
  红儿脸绯红,道:“现在可不许你起坏念头。”当下就在丁天仁面前换了男人衣衫,这自然是十分香艳的场景。换了衣衫之后,红儿居然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美少年,只是个子瘦小了些。
  红儿喜孜孜的叫道:“大哥,你看像不像?”她一开口就是又娇又脆的少女口音。
  红儿又问道:“大哥,你看合不合身?”
  丁天仁点点头道:“很好。”
  红儿又道:“我也觉得合身,大哥,你怎么知道我的身材呢?”
  丁天仁脸上微红,笑道:“你想想看,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身材的?”
  红儿想起昨晚大哥和自己的缠绵,心中感到又羞又甜,粉脸蓦地红了起来,轻啐道:“大哥,我不来啦!你好坏。”
  丁天仁伸手把椅子拉到自己面前,说道:“好啦,你快坐下来。”
  红儿问道:“你要做什么?”
  丁天仁从怀中取出一只黄铜扁盒,放到桌上,一面说道:“文如春他们都认识你,而且你这张脸,生得又美又甜,不像是男孩子,我昨晚不是说过要给你易容吗?”
  红儿听他说自己生得又美又甜,心里好不高兴,但脸上却胀得通红,依言在他对面坐下,一面好奇的问道:“大哥,易容要怎么易法呢?”
  丁天仁和她面对面坐着,看到的是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孔,更是娇靥如花,就是柳下惠也会心头荡漾,情难自禁,忍不住亲了一口。
  然后道:“我那同伴马上就要回来了,我得赶快给你易容才是,在我易容之时,你要闭上眼睛,不可说话、等我说好了,你才能睁开眼来。”
  红儿道:“好嘛!”果然闭上了眼睛。
  丁天仁打开铜盒,开始给她易容,她虽然闭上了眼睛,但花一般美的娇靥,不但和他相距极近,香泽微闻,易容时更需用手指在她又嫩又滑的皮肤上涂抹,这分香艳情趣,比起张敞只画蛾眉犹有过之!好不容易易容完毕,已是汗流侠背,连脸额上都有汗水,吁口气道:“好了,你自己看看。”随手把一面小铜镜递了过去。
  红儿哦了一声,睁开眼睛,说道:“大哥,这么快好了?”
  她现在叫习惯了,“大哥”二字就离口不了,看他把一面小巧的铜镜递了过来,赶紧伸手接过,朝脸上照着看去。这一瞧,直把红儿瞧得目瞪口呆,镜子里的自己,竟然变成了一个俊俏的陌生少年,虽然生得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但一看就是男生。
  心头又惊又喜,啊了声道:“大哥,你这易容的本领高明极了。连我自己都一点也认不出来了,哦,大哥,你几时教我好不?”
  丁天仁含笑道:“你要学,还怕大哥不教吗?”
  红儿甜甜一笑道:“大哥,你真好。”
  “刚才还说我坏,现在又说我好了!哈哈。”丁天仁故意打趣红儿。
  “真是的,大哥一点亏都不肯吃。”红儿嘟着嘴娇嗔道。
  “好了!”丁天仁道:“你虽然易了容,但声音依然听得出来,现在我就教你变音术,你听仔细了。”接着就把如何改变声音,以及如何摹仿别的声音,详细说了一遍。
  红儿道:“大哥,这变音术好像很难呢!”
  丁天仁笑道:“不是难,是要多加练习,才能应用,现在只好临时抱佛脚,在房里多练几遍,也将就可用了。”
  红儿听他这么说了,自然要加紧练习了。过了一会,只听门上起了剥啄之声,丁天仁起身开门,见是纪效祖回来了,这就迎着出去,随手掩上门,说道:“有话到你房里去说。”
  两人来至隔壁房中,丁天仁在椅上落坐。纪效祖掩上房门,走到丁天仁前面,说道:“回三公子,文如春和崆峒五矮一清早就离开新招商客店,赶到南城桂花庵去了。”
  丁天仁听得一急,问道:“你有没有要人跟下去?”
  纪效祖道:“属下给了客店小厮一两银子,要他在那里附近盯着,如果他们出来了,看清往那个方向去的,赶来这里通报,我会再给他一两银子。”
  “很好。”丁天仁点着头,接着又道:“对了,你这时就去骡马市场,挑一匹马回来。”
  纪效祖答应一声,立即走出房去,丁天仁就又到自己房中。红儿学习变音术极为勤奋,她本是冰雪聪明的人,经过一阵功夫,一个人在房中练习,居然进步得相当快速,这时看到大哥回来,就学着男人声音叫道,“大哥,刚才店伙送来茶水,你要不要喝?”
  这几句话,一听就是二十来岁小伙子的声音,虽然还带着些少女娇脆的音腔,但如果不知道她是姑娘家,就不容易发觉了。
  丁天仁称赞道:“贤弟,你进步得很快,已经听不出你原来的口音了。”
  红儿听大哥称赞自己,芳心更是欣喜,甜甜一笑道:“那是大哥教得好咯!”
  她一高兴,又露出娇滴滴的少女音来。
  丁天仁道,“你这句就不对了,在练变音术的时候,就要忘记自己,不可一会这样说,一会那样说。”
  红儿道,“大哥说得极是。”口中说着,倒了一盅茶放到桌上,说道:“大哥请用茶。”
  丁天仁说了声“谢谢”,刚坐下来,喝了口茶,只听房门又起了剥啄之声,就抬头道:“进来。”
  房门启处,纪效祖匆匆走入,口中叫了声:“三公子……”
  一眼看到房中有人,就没有再说下去,丁天仁含笑道:“他是我义弟方虹。”
  一面朝红儿道:“他是纪香主,名效祖,是纪堂主的兄弟,你就叫他纪兄好了。”
  纪效祖连忙拱手道:“这样称呼,属下如何敢当?方公子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  红儿拱手道:“纪兄不用客气。”
  丁天仁又道:“友贤弟不是外人,你有什么事,只管说好了。”
  纪效祖应了声是,才道:“方才据报,文如春和崆峒五矮已经离开桂花庵,另外还有一辆马车,车中可能是桂花庵主和梁山二矮了。”
  丁天仁问道:“他们往那里去的?”
  纪效祖道,“出西门去的。”
  丁天仁又道:“你马匹买来了吗?”
  纪效祖道:“已经买回来了。”
  丁天仁道:“好,我们马上就走,你去结了店账,在门口等候。”
  纪效祖答应一声,就往外行去,红儿脸有不悦之色,低低的道:“大哥,我和你说好了的,我叫丁虹,因为大哥姓丁,比较好记,你怎么说我方虹呢?”
  丁天仁笑了笑道:“所以你不高兴了?”接着压低声音说道:“那是刚才我想了想觉得不妥,因为昨晚我发现这纪效祖是欧阳副总护法派来监视我的,我的一举一动,他都以飞鸽呈报上去,欧阳生既然对我起了怀疑,你再叫丁虹,极可能会从了字上发现是我,所以临时把你说成姓方了。”
  虹儿道:“原来是这样,那是小弟多怪你了。”接着哦道:“他们已经怀疑你了,那你……”
  丁天仁拍拍她肩膀,含笑道:“你不用替我担心,欧阳生也只是怀疑而已,不会有事的,这纪效祖,我已经处理了,现在他完全可以信任了。”
  红儿奇道:“大哥怎么处理他的呢?”
  丁天仁低低的道:“我给他服了”迷信丹“。”
  红儿愈听愈奇,问道:“大哥怎么会有”迷信丹“的呢?”
  丁天仁含笑道:“说起来话就长得很,等有空再慢慢的告诉你,现在我们该出去了。”
  中午时分,三匹马赶到石桥,这里只是一个小镇甸,大路边上,一片杂树林前,有一家专为过往旅客歇脚的酒食店,三间用竹子盖的房屋,门前还有一片空地,可以停放车马,里面地方相当宽敞,放了十几张板桌,可见生意相当不错。
  这时候正是晌午时光,食客差不多已有八成光景。丁天仁三人在屋外拴好马匹,找了一张空桌坐下。
  夥计送上三盅茶,问了要些什么酒菜,便自退去。丁天仁拿起茶盅,喝了一口,目光朝四周看去,但觉所有食客,几乎都是些商贾行旅,瞥见右首第四桌上坐着三个身穿长袍的中年文士,目光堪堪一注,只见坐在中间的紫袍人朝自己微微颔首。心中觉得奇怪,这人自己并不认识他,他怎么会朝自己颔首的呢?哦,对了,莫非会是金澜、易云英、叶青青三人不成?不对,如果是她们三人,早就走过来了,那么这三人可能是金少泉、白少云、王绍三无疑。
  红儿看他坐下来之后,一直没有作声,低声叫道:“大哥,你在想什么?”
  丁天仁道:“没有。”
  店伙送上饭菜,三人正在低头吃喝之际,三个中年文士已经站起身往店外走去,就在那紫袍人经过自己桌旁之际,丁天仁突然感到有一缕劲风朝自己腰问袭来,伸干一抄,握到手中的像是一个纸团,这就不动形色,纳入袖中,依旧低头吃着饭菜。
  饭后,纪效祖要店伙冲了一壶茶,给丁天仁、红儿面前斟了一盅,也给自己倒了。丁天仁装作要解溲的模样,来到屋后,从袖中取出纸团,打了开来,那是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:“今晚观音阁见”六个小字。
  金少泉他们约自己今晚到观音阁去见面,可能有什么事,当下双手一搓,把纸条搓成粉未,回到前面,纪效祖已经付过账了,三人喝了口茶,就相继出门,翻身上马。
  丁天仁回头朝纪效祖道:“你对这一带十分熟悉,不知观音阁在那里?”
  纪效祖马鞭朝前一指,说道:“就在前面,高大竹很近,我们就是要从观音阎前面经过,三公子有什么事吗?”
  丁天仁道:“没有,我们就在大竹打尖吗?”
  纪效祖道:“一般行旅就在大竹打尖,其实赶到大竹,时间还早得很,稍为加紧脚程,就可以到渠县打尖了。”
  丁天仁因字条上约自己到观音阁见面,这就说道:“我们就在大竹好了。”
  纪效祖应了声“是”。
  红儿跟在后面问道:“大哥,你是不是要去观音阁?”
  丁天仁忙道:“没有,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。”
  红儿心想:哼,你这话谁会相信?方才问了观音阁,才说到大竹打尖的,如果没有事,你会问观音阁?




  第二十五章 针锋相对 你不仁来我不义

  这是早晨辰牌时光,从梁山西门驰出三匹骏马,一路朝西急驰!马上是三个少年公子,看去都只有二十来岁,只要从他们衣着光鲜,人品隽逸,一望而知是富贵人家的的弟子,同窗好友,出来游玩的。
  因为三匹骏马,一会你超过我,一会又我超过他,好像是在比赛骑术,焉知这三位少年公子,却是易钗而弃的姑娘家,她们正是金兰、易云英和叶青青。她们一会超前半个马头,一会又两骑并辔齐驰,只是为了在马上互相交谈方便而已。
  易云英先催马上前侧脸朝金兰道:“喂,金兄,大哥就是从这条路来的,我们追了半天,怎么连一点影子都没看到?”
  金兰道:“这要怪王伯伯说得太晚了,出门行旅的人,都是鸡鸣早看天,听到鸡声就起床。天濛濛亮就上路了,那像我们起来天色已经大亮,直到我们吃过早餐,他才告诉我们,算起来大哥很可能比我们早出将近一个时辰了呢,我们一时之间如何追得上他?”
  叶青青赶上来,问道:“你们在说什么呀?”
  易云英道:“我们在说,怎么还没迫上大哥?”
  叶青青回头道:“这时候路上人还不多,我们不会加快一点?”
  说着,一领缰绳,当先冲了出去。
  易云英道:“叶兄说得不错,我们快些赶路才行。”跟着挥鞭催马,急急驰去。
  金兰看两人驰出去了,加快马鞭跟了上去。三匹马同时洒开霜蹄,也踢起大路上滚滚黄尘!三位姑娘中易云英和叶青青平日究竟很少骑马,骑术自然也不会高明,只是仗着各有一身武功,才不至于从马背上颠下来,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奔驰,二位姑娘早就香汗淋漓。
  易云英在马上叫道:“金兄、叶兄,我们在这里歇一歇吧。”
  叶青青,金兰一齐勒住马头,三人跳下马鞍,各自跑得粉脸通红,相顾一笑。
  易云英举手掠掠被风吹乱的鬓发,失笑道:“看来骑牲口比施展轻功提纵术一样吃力。”
  叶青青接口道:“是啊,方才我差点从鞍上翻下来呢。”
  金兰笑了笑道,“你们平日很少骑马,所以太过用劲了,骑马要懂得马性,把心身放轻松些,就不会很吃力了。”
  叶青青牵着马走近路边一片树荫之下,说道:“这里有几方大石,我们就在这里坐歇一会再走。”
  她在石上坐下,还用手帕拭着额上汗水,易云英跟了过去,也在一方大石上坐下。
  金兰笑道:“要休息,方才石桥还有一家茶馆,可以喝些茶水,这里没有茶,连水都找不到……”
  话声方落,耳中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沉哼,似从树林中传出,这就立即朝两人打了手势,悄声道:“林中有人。”
  易云英,叶青青同时站起,轻声问道:“你听到什么声音了?”
  金兰道:“是极轻的哼声。”
  易云英道,“我们进去瞧瞧。”
  金兰道:“江湖上遇林莫入,我们闯进去不大好吧?”
  叶青青道:“他先出哼声的,又不是我们有意去招惹他。”
  易云英道:“对嘛,我们只去瞧瞧有什么要紧?”
  金兰道:“要进去也要小心些。”
  叶青青道:“好嘛,那就快些了。”
  三位姑娘小心翼翼的穿林而入,找了一阵,林中没有半个人影。
  易云英道:“是不是金兄听错了?”
  金兰道:“我方才明明听到有人发出极轻的沉哼,不会错的。”话声方落,只听又是一声极轻的哼声传了过来。
  易云英道:“快听,好像就在……”
  叶青青口中“嘘”了一声,伸手朝右首指了指,那是一堆草丛,草有半人来高。三人极其小心的拨开草丛,走了十来步路。只见草椎中蜷伏着一个人,这人一头白发,戴着黑布包头,身上穿的是青布棉袄,竟是一个老婆子!因为蜷伏着身子,看不到她的脸,此时身躯发颤,似是正在运功,但还是抵不注,所以口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声。
  易云英一眼看去,觉得甚是眼熟,口中忽然轻咦一声道:“会是温九姑。”
  金兰也己发觉,悄声道:“是她。”
  叶青青问道:“你们认识她?”
  易云英附着她耳朵说道:“她就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。”
  叶青青悄声道:“她好像在运功逼毒。”
  试想温九姑躲在草丛里运功逼毒,她善使迷药,这草丛四周,岂会不布上迷药,任人闯入,但怎知她身上最厉害的迷药都给石破衣掉了包,布上一层假的迷药,如何迷得了人?
  金兰道:“我们过去看看。”
  三人走到温九姑身前,才看清她虽然盘膝跌坐,但上身已是伏了下去,一张鸩脸也隐隐蒙上了一层黑气,只是鼻中还在呼吸,是以不时发出轻微的唔唔之声。
  叶青青道:“她果然中了毒,她想运功逼毒,但她自己已经无法把毒逼出来了。”
  易云英回头笑道:“叶兄这口气好像还是一位蒙古大夫呢。”
  叶青青道:“解药我可一点也不蒙古。”
  金兰道:“叶兄身边有解毒药丸,就给她一颗。”
  易云英道:“这种人还要救她?”
  金兰道:“她虽不是好人,但我们既然遇上了,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  易云英道:“好嘛,救就救她,只是叶兄解毒药丸不知管不管用?”
  叶青青笑道:“神女宫解毒金丹,善解天下百毒,就算唐门见血封喉的毒药暗器,只要有一口气在,一样救得活。”
  口中说着,伸手入怀,取出一个小小玉瓶,倾出一粒梧桐子大的药丸,俯下身去,纳入温九姑口中。
  易云英道:“她气息已经很弱,药丸吞得下去吗?”
  叶青青道:“我已把药丸纳入她舌下,很快就会溶化。”
  易云英又道:“那要多少时间毒才会解呢?”
  叶青青收起玉瓶,说道:“大概有顿饭工夫,就会清醒过来了。”
  金兰道:“那就好,我们等她清醒了再走不迟。”
  易云英道:“这就叫好人做到底,等就等吧。”
  三人站在草丛中,足足等了顿饭工夫,温九姑脸上黑色果然渐渐褪去,接着身躯动了一下,缓缓目起,一双水泡眼也缓缓睁了开来。
  易云英喜道:“好了,她果然醒过来了。”
  温九姑目中神光一闪,忽然敛去,缓缓打量着三人,口中依然虚弱的道:“老婆子身中剧毒,是三位相公救的了?”
  金兰道:“我们是路过这里,发现老婆婆中毒昏迷,正好这位叶兄身边有解毒药丸,给你喂了一粒,如今老婆婆既然醒了,我们还要赶路,也该走了。”一面回头道:“易兄、叶兄,我们走吧。”
  温九姑道:“三位相公且请留步。”
  金兰回身道:“老婆婆还有什么事吗?”
  温九姑有气无力的道:“老婆子不但中了”透骨阴指“,又误服贼人半颗毒药,此时全身乏力,无法走动,三位相公一走,老婆子岂不活活饿死在这里了?”
  易云英问道:“那你要想如何?”
  温九姑道:“三位公子行行好,扶老婆子出去,到了林外,也许有马车经过,可以搭个便车。”
  三位姑娘可不知道温九姑是怕她侄子追踪寻来。才一口气奔行了几十里路,躲在草丛中逼毒的,她如是全身乏力,走不动路,出了树林,岂不是让追踪的人很快就发现?叶青青看她这么说了,就点头道:“好吧,我扶你出去。”
  金兰要待开口,但看叶青青答应了,也只好不说。温九姑感激的道:“多谢这位相公。”
  叶青青伸出手去,正待扶温九姑手肘,温九姑手腕一翻,一把扣住了叶青青的手腕,口中呷呷尖笑起来。
  叶青青骤不及防,口中忍不住惊“啊”了声,手上用力一挣,怒声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  温九姑扣住她手腕不放,尖笑道:“原来你还是个丫头。”
  金兰怒叱道:“温九姑,你还不快放手?”
  温九姑霎着水泡眼,点头道:“你们果然认识老婆子?”
  易云英道:“人家救了你,你居然还向叶兄出手,你是不是人?”
  温九姑脸色一沉,尖声道:“老婆子只是有话问你们,真要取她性命,她早就没命。”
  金兰道:“你要问什么?”
  温九姑道:“你们怎么进来的?”
  金兰冷冷的道:“我们自然是走进来的了。”
  温九姑道:“老婆子在草堆四周洒满了三重迷药,你们怎么会没事的?”
  易云英道:“这就奇了,你下了三重迷药,我们怎么会没有事?这要问你自己,你问我们,我们又去问谁呢?”
  “好。”温九姑道:“那么你们说说看,你们师傅是谁呢?”
  金兰道:“我们师傅是谁,与你何干?”
  温九姑道:“当然有关系,如果你们师傅是老婆子的熟人,老婆子就可以相信你们了?”
  易云英心中一动,冷然道:“告诉你,我们是盟主……”
  金兰心思何等咽密,听她说到“盟主”二字,已知易云英的心意,故作吃惊,急忙拦道,“二师妹……”
  易云英也在给她这一喝之际,就停住不说。温九姑听易云英说出“盟主”下面虽没说下去,但分明是“门下”二字了,这可把她听得一怔,接着面有喜色,呷呷笑道,“三位姑娘原来是盟主门下,那就不是外人,你们认不认识王绍三王公子?”
  金兰问道:“不是外人,这话怎说?”
  温九姑挤着水泡眼笑道:“不是外人,自然是自己人了,老婆子问你们认不认识王绍三?”她是老江湖,口中虽说是自己人,但仍要证实她们和王绍三的关系。
  易云英道:“他是我们三师兄,怎么会不认识?”
  金兰故意瞪了她一眼,叱道:“二师妹,你又嘴快了。”
  温九姑现在又证实了,含笑道:“你们果然是盟主门下,这叫做大水冲倒龙王庙,自己人不认识自己人,老婆子是盟主敦聘的护法,现在你们总清楚了吧?”
  说话之时,五指一松,放开了叶青青的手腕。易云英道:“你老原来是护法堂的老护法?我们很少出来,护法堂的人,我们只认识总护法和欧阳副总护法。”
  “这是你们很少在外面走动之故。”
  温九姑尖笑着问道:“你们要去哪里?”
  易云英道:“我们是奉命查一件事来的。老护法如果没什么了,我们就要走了。”
  她比较嘴快,所以连奉命查一件事都说出来了,其实,这话只是告诉温九姑,她们有任务在身,所以急于要走。
  温九姑脸上有了喜色,呷呷尖笑道:“三位姑娘不说,老婆子也知道了,你门是奉命侦查川西失踪的人这件事了,嘿嘿,你们遇上老婆子,这可真巧,这件事老婆子已经有了眉目。”
  金兰心头不由一动,急急问道:“老护法已经有眉目了,那是什么人?”
  温九姑得意的笑了笑道:“这些贼人是什么路数,老婆子一时还弄不清,但他们到处劫持江湖有名人物,那是不会错的。”
  金兰问道:“老护法怎么知道的?”
  温九姑尖笑道:“昨晚他们劫持桂花庵主,老婆子也误中贼子暗算,但他们的行踪却未必瞒得过老婆子。”
  易云英问道:“老护法如何会知道他们行踪的呢?”
  温九姑已知这三位姑娘是“盟主”门下,自然知无不言,这就呷呷笑道:“老婆子出身迷药世家,,咱们有一种追踪术,名之为”指引香“,只须弹在对方衣衫上,所经之处,都有一缕”指引香“的药味,三日不散,别人不易闻得出来,老婆子却可以一路跟踪下去。”
  金兰欣然道,“这样就好,我们快追下去。”
  易云英,叶青青异口同声道:“我们不去找大哥吗?”
  金兰怕她们说漏了口风,忙道:“不要紧,大师哥负责调查这件事,说不定也会赶来,如果他还不知道,我们查到了,再告诉他也不迟。”
  温九姑听说盟主门下大公子也来了,心中更是高兴,呷呷笑道:“对、对,三位姑娘,咱们这就走。”
  易云英叮嘱道:“老护法,出了这座林子,你就不能叫我们姑娘了。”
  温九姑看看三人,连连点头道:“老婆子真糊涂,三位穿了男装,自然是公子了,只是老婆子连三位贵姓都不知道,怎么称呼你们呢?”
  易云英道:“方才我们不知道你老是老护法,所以没告诉你老,我姓云……”
  她因自己说出姓易,可能会引起温九姑的疑心,就说成了姓云,接着一指金兰、叶青青二人说道:“她是我们师姐姓金,她是师妹姓叶。”
  金兰因父亲失踪,有了眉目,巴不得立刻就走,易云英话声方落,她就催道:“我们林外有三匹牲口,老护法请吧。”
  四人走出树林,因只有三匹马,就由温九姑、金兰备乘一匹,易云英和叶青青合乘一匹,由温九姑领先,一路朝西赶去。午牌时光,赶到观音阁,这里只是一个一、二十户人家的小村落,没有打尖的地方,倒是观音阁十分出名,香火鼎盛。
  温九姑一路跟着“指引香”而来,到了庙前,香气往庙中而去,心中暗暗冷笑,下马后,就暗暗嘱咐金兰等三人,贼人可能藏身庙中,务必小心,一面取出三粒药丸,要三人含在口中,可解任何迷药。易云英暗暗好笑,你身上的迷药和解药,都给石破衣掉了包,差幸自己三人身上,都带着迷药的解药,不惧有人施展迷药。三人还是从温九姑手中接过药丸,假装含在口中。
  温九姑话声一落,立即手提鸩头杖,举步朝庙中走去。金兰等三人虽然剑未出鞘,也各自手按剑柄,紧随温九姑身后而行。第一进大殿上,香烟缭绕,正有不少善男信女在神前磕头求签,第二进游客较少,已显得有些冷清。但“指引香”
  的香气还是在往里而去,温九姑有香气指引,自是走得很快,还要朝第三进走去。
  只见人影闪动,两个灰袖和尚一下挡住去路,合十道:“老施主请留步,第三进是敝庙护法会,和几位老师傅闭关之所,谢绝随喜……”
  温九姑沉喝一声:“滚开。”两手一分,把两个灰衣和尚往左右跌撞了两三步,右手推出一掌,砰然一声大响,撞开两扇紧闭的大门,大步走入。
  金兰等三人紧随着温九姑身后,像一阵风般冲了进去。那两个灰袖僧人身手也不弱,一个跌撞之后,立即随后追了上来,口中喝道:“老施主怎可乱闯?”
  就在温九姑刚走到大天井中间,阶上及时匆匆忙忙奔下六个手持禅杖的灰袖和尚,一字排开,为首一个怀抱禅杖,合十道,“四位施主擅闯护法会,不知为了何事?还请快快退步去的好。”
  温九姑道:“老婆于是找文如春来的,你们快去叫他出来见我。”
  为首和尚道:“老施主只怕误会了,这后进中间一间,是小庙护法会议之所,平日并没有人,另外三间,是三位师傅在这里闭关,再也没有人了。”
  温九站呷呷笑道:“老婆子一路闻香追踪,那还错得了?你们分明和文如春沆浇一气;把他藏匿起来了,再不叫他出来,惹怒了老婆子,就把你们这座庙拆了……”
  “阿弥陀佛。”
  一声苍劲的佛号从身后传来,温九姑听得这声佛号功力深厚、只见一名灰袖老僧手持一串念珠,缓步走入天井。他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穿灰衲的小沙弥。
  这老和尚年约七旬开外,瘦高个子,脸上虽已满布皱纹,但双目神光炯炯。
  可见功力不弱,此时显然因温九姑说出拆庙的活,微有不悦之色,徐徐说道:“老施主若是找人来的,总该先找贫衲问问,这般破门而入,似乎丝毫没把贫衲放在眼里了?”
  在他说话之际,又有两个年在五十左右的和尚,率同八名手持禅杖的灰衲和尚赶了进来,站到老和尚身后。
  温九姑霎着一双水泡眼,尖声道:“听你口气,好像是这里的住持了?”
  老和尚颔首道:“贫衲智圆,吞掌少林寺下院,老施主究有何事,还请明白见告。”这话是说这里是少林下院,他是智子辈高僧,那是少林寺方丈智善大师的师弟了。
  “原来大和尚还是少林寺的高僧。”
  温九姑冷笑道:“少林寺也唬不倒人,老婆子是找一个叫文如春来的,他不仅昨晚以迷药劫持桂花庵主,而且还和川西武林同道多人失踪有关,老婆子一路追踪前来,他明明就藏匿在这里。”
  智圆老和尚听得暗暗惊疑,依然合十道:“老施主有何证据,指文如春藏匿在敝庙之中?”
  温九姑道:“老婆子在姓文的小子身上弹了”指引香“,所经之处,香气三日不散,老婆子就是一路闻香追踪来的。”
  智圆和尚道:“老施主闻得出”指引香“就在敝庙后院吗?”
  温九姑道:“不错,这缕香就是朝屋中去的。”
  智圆和尚沉吟道:“这个不大可能,这后进一直有人轮班看守,除有三位师弟在此闭关,别无他人,如果老施主不相信的话,贫衲可以陪同老施主进去看看。”
  温九姑道:“好,大和尚请。”
  智圆老和尚躬躬身道:“老施主请随贫衲来。”
  他走在前面领路跨上石阶,中间一问布置成宽敞的客厅,四周放了二十几把椅几,是护法会的护法居士集会的场所。大厅左右两边,各有两间房屋,都是从前面走廊开的门。
  智圆老和尚退出大厅,在走廊站定,一指两边四间房屋,说道:“这左右四间房舍,有三间是敝师弟闭关之所,只有最左边一间空着,老施主不用看了吧?”
  温九姑尖笑道:“大和尚是这里的住持,有你领路,自然每一间都要看了,如果这四间房舍有人闭关,不用再看,那么大和尚陪我们进来做什么的?”
  智圆老和尚合十当胸,说道:“老施主垂鉴,贫衲三个师弟,闭关三年,在关期未满之前,是不能启关的。”
  温九姑临风嗅着,一面说道:“大和尚,指引香的香味就是朝右首第一间去的,说不定那贼子就躲在右首第一间里面,大和尚纵有为难之处,老婆子也非看不可。”
  智圆老和尚面有难色,勉强点头道:“老施主既然坚持非看不可,贫衲如果不让老施主进去,敝庙岂非真的藏匿了什么人吗……”
  温九姑尖笑道:“大和尚明白就好。”
  智圆老和尚续道:“老施主要进去瞧瞧,贫衲未便阻止,也只好破例一次了,但老施主进入关房,就不可开口说话,以免惊动入定中的敝师弟,受到外界扰乱,这一点非常重要,务请老施主原谅。”
  温九姑点头道:“老婆子省得。”
  “好。”智圆老和尚应了声“好”道:“老施主请随贫衲进去。”
  他领着温九姑走近右首第一问门口,目光一注,发现门上并无铁锁,口中不觉“咦”了一声。
  温九姑回身朝金兰三人嘱咐道,“你们三位就在门口等候,老婆子进去瞧瞧。”
  智圆老和尚伸手一推,木门应手而启,就意识到不对,急步往里行去。温九姑看他走得很急,可能发生了事故,也紧随着步入。
  这间禅房略呈长方,相当宽敞,里首是一张禅榻,右首有一个小窗,是每日午时由小沙弥送斋饭和饮水之处,平日是没有人进来的。这时本来应该在禅榻上入定的灰袖僧人,却上身扑倒在禅榻之上。
  智圆老和尚睹状大惊,急忙一个箭步掠到榻前,口中叫道:“智光师弟,你怎么了?”
  伸手扶去,但觉触手冰冷,已经圆寂多时,一时不禁呆得一呆,双手合十,黯然道:“阿弥陀佛,师弟已登极乐世界,可惜愚兄迟来了一步。”
  温九姑在他身旁说道:“大和尚没看出令师弟是中人暗算死的吗?”
  智圆老和尚惊然一惊道:“老施主如何看出来的?”
  温九姑道:“令师弟”百会“下陷,脸色灰败,中的应该是”阴沉掌“了。”
  “阴沉掌?”智圆老和尚心头一沉,说道:“贫衲何以从未听人说过?不知”阴沉掌“是那一门派的功夫?”
  温九姑道:“大和尚当然不知道,”阴沉掌“乃是岭南温家独门掌法,规定只有温家掌门人才能练习,掌中有指,取人性命于五步之内,而且专取”百会“,被指风袭上,立即昏迷不省人事。”
  智圆老和尚目光直注问道:“老施主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?”
  温九姑道:“因为老婆子就是岭南温家的掌门人。”
  智圆老和尚疾退一步,双目圆睁,急怒的道:“老施主……”
  温九姑冷然道:“大和尚认为令师弟是老婆子杀的吗?”
  智圆老和尚合十道:“老施主请乞道其详。”
  温九姑沉哼一声道:“贼子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,他知道贵庙是少林下院,他以”阴沉掌“杀了令师弟,志在嫁祸给老婆子,好让老婆子和少林寺结下不解之仇,可惜他算错了一着。”
  智圆老和尚道:“老施主此话怎说?”
  温九姑道:“这贼子大概发觉路上给老婆子弹了”指引香“,老婆子会一路追踪下来。以他推想,老婆子追踪至此,既已知道他藏匿庙中,必然会等到夜晚才来探视,因此他潜入贵庙,以”阴沉掌“杀死令弟,正好嫁祸给老婆子。没想到老婆子白天就找上贵庙,而且是由大和尚亲自陪同前来,他这狡计就不攻自破了。”
  智圆老和尚问道:“老施主说了半天,这人究竟是谁呢?”
  温九姑道:“他是我大哥的孽子温如春,对外自称文如春,不仅已尽得岭南温家之学,还会雪山”透骨阴指“。”
  智圆老和尚道,“雪山神功,不传外人,莫非此子改投雪山门下?”
  温九姑道:“有些可能……哦……”她忽然哦了一声,续直:“大和尚不是说有三位令师弟在闭关吗,快去看看其余二位是否无恙?”
  智圆老和尚怵然道:“老施主说得是。”
  两人匆匆退出,由智圆领先,走到右首第二间门口,门上铁锁果然也已不见,智圆老和尚心头一阵惊颤,左手朝前推去,木门同样应手而启,显而易见这位闭关的师弟也已遭了毒手无疑。老和尚脚下加紧,像一阵风般冲了进去,目光所及,师弟智珠和智光一般无二,跌坐的人,上身扑倒在禅榻之上,“百会”下陷,脸如灰土,自然也已遇害多时了。
  智圆老和尚目睹二位师弟遇害,不禁热泪盈眶,连声吟着:“阿弥陀佛。”
  退出右首第二间禅房:急步朝左首第一间走去。这一切完全和右首第一问相同,门上不见铁锁,木门应手而启,师弟智性扑倒在禅榻之上,“百会”下陷,脸如灰土。三位师弟,竟在一日之间,全丧在“阴沉掌”下,这叫老和尚怎不急怒交迸,切齿道:“这人真是丧心病狂,残杀成性,贫衲纵是佛门弟子,也绝不能放过了他。”
  和尚虽戒贪嗔,但这却是动了真怒,步伐也加快了,退出左首第一间禅房。
  这时大天井上由两个五十左右的灰衲和尚领头,双手合十,站在前面,他们身后,分两排站着怀抱禅杖的十六名灰袖僧人,他们因老和尚领着温九姑四人入内观看,不曾叫他们退去,是以依然站在大天井中,并未退去。
  智圆老和尚脚步沉重,走出走廊,口中刚说出:“你们……”
  突然身子朝前一倾,一个倒栽葱往阶下扑倒下去。
  温九姑吃了一惊,急忙跨下石阶,间道:“大和尚,你怎么了?”
  站在大天井中的两个为首僧人也在此时飞掠过来,左首一人大声喝道:“你不要碰我师傅。”
  两人把智圆老和尚扶着坐起,只见老和尚脸色发黑,鼻孔,嘴角缓缓流出黑血,业已气绝。
  温九姑睹状大吃一惊的道:“大和尚中的会是沾衣毒。”她立时想到老和尚曾扶起三个师弟,仔细察看,是文如春在他们袖衣上下了沾衣毒,这小子居然份量算得极准,正好让他退出禅房,才会毒发。
  叶青青道:“老护法,我身边有解毒药丸,不知有没有用了?”
  温九姑道:“没有用了,沾衣毒由手指人心经,等到发作,就已无药可救…
  …”
  两个灰袖和尚放下尸体,同时霍地直起腰来。左首一个冷厉的道:“你是算准了毒发时间,自然无药可救了。”
  右首一个嗔目喝道:“你一日之间害死本庙四位师长,当真恶毒得很。”
  温九姑道:“二位师傅莫要误会,老婆子是追踪一个人来的,和贵庙四位师傅无怨无仇,怎会毒害他们?何况老婆子从不使毒……”
  左首灰袖和尚怒声道:“谁知道你安着什么心?”
  右首灰袖和尚怒声道:“你是不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?”
  温九姑道:“就是老婆子。”
  右首灰袖和尚厉笑道:“这就是了,你专使迷药,自然也会使毒药了。”
  温九姑双腮鼓动,怒道:“你们两个和尚,好没来由,老婆子敢作敢当,是我毒死的。何用抵赖……”
  右首灰衲和尚没待她说卞去。就截着道:“你承认了。”
  温九姑尖声道:“好个贼秃,老婆子话还没有说完,你就断章取义。”
  右首灰衲和尚道:“你已经承认了,何用多说?”
  温九姑越听越怒,呷呷怒笑道:“老婆子纵横江湖,有什么可不敢承认的?
  就算你们四个师长是老婆子杀的,又怎么样?“
  左首和尚倏地后退,抓起竖立地上的禅杖,喝道:“一起上去,把他们拿下。”
  右首和尚也在此时,迅速回到原来站立之处,抓起禅杖,两人一退即上,朝温九姑欺来。他们身后十六名灰袖僧人听到左首和尚的喝声,也立即朝阶前涌了过来。
  温九站于持鸩头杖,呷呷尖笑道:“你们两个贼秃,当真不明事理,老婆子和你们说话,真是多费唇舌,那就教训教训你们也好。”
  她话未说完,两个灰袖和尚的两支摈铁禅杖已挟着强劲风声,夹攻而来。温九姑那会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,右手一挥,鸩头杖一招“双挑日月”,“噹”“噹”两声,把两支禅杖挑开,两人也同时被震得后退了一步。这一招挑是给她挑开了,但也发现这两个灰袖和尚居然杖势沉重,自己脚下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,心中暗暗吃惊,忖道:瞧不出这两个贼秃,杖上功夫倒是不弱。
  两个灰衲和尚身手矫捷,被震后退,立即挥杖攻来,他们使的正是少林名闻天下的“罗汉杖法”,杖势沉重,纯走阳刚一路,从第一招开始,他们已经展开杖法,两支镔铁禅杖一左一右,一杖接一杖的击出,源源出手,滚滚不绝,杖风呼啸,煞是凌厉。
  温九姑在第一招上已经试出这两个和尚武功相当不错,也立即收起了轻敌之心,鸩头杖起处,左右逢缘,前后绞花,使得漫天杖影,把两个灰袖和尚逼得像走马观灯一般,只是围着她打转,但也只能做到把他们攻势逼退而已,要想胜过他们,却也不易。心中不禁暗暗焦急,看来少林下院,果然武艺精通,三个女娃儿纵是盟主门下;但年纪不大,要对付十六个和尚,不知是不是人家对手?心念一动,立即横目朝外看去。
  却说金兰,易云英,叶青青三人,眼看双方形势已非动手不可,早已取出兵刃,此时温九姑和两位灰衲和尚动上了手,天井中的十六个憎人手待掸杖朝阶前涌来。
  易云英回头笑道:“我们好久没有人喂招了,正好活动活动,金兄,叶兄,我们快迎上去,到天井里动手,才施展得开手脚。”
  叶青青道:“易兄说得对,我们上。”
  三位姑娘三支长剑呛然出匣,三条人影,三道剑光,同时从阶上射向人群!
  金兰的父亲擎天手金赞臣是少林俗家弟子,金兰使的自然是少林派的剑法了。
  少林剑术以“达摩剑法”最为上乘,剑法古拙,博大精深,必须当上长老之后,方能练习。一般俗家弟子练的是“小夜叉剑法”,只算是普通剑法而已!金兰会的当然是“小夜叉剑法”,这种剑法对付一般江湖武士,还可管用;但用来对付少林寺僧侣,那就有班门弄斧之感。
  但金兰可技不止此,右手长剑使的虽是“小夜叉剑法”,左手使出来的可是老哥哥磨剑老人教的“混元一气指”,剑诀一圈,就有一圈飞旋潜力应手而生,朝前推出,就算最沉重的杖势,也被挡在前面劈不过来。继一圈之后,就是骄指点出了,对方杖头受阻,方自一怔之际,她一缕指风已经袭到,那能闪避得开?
  何况对方眼看金兰使的“小夜叉剑法”,自然会心存轻视,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一下被点倒了两个。
  易云英右手长剑使出来的是峨嵋白衣庵的“乱披风剑法”,东一剑、西一剑,向空乱劈,倒也使得嘶嘶有声,但长剑只是轻兵刃而已,对方涌过来的灰袖僧人,使的可是六尺长的摈铁禅杖,杖势沉重,自非长剑所能匹敌,她左手使出来的,也是老哥哥磨剑老人教的“混元一气指”,一圈一点,就是一个,当真百不失一。
  叶青青呢?她一手“神女剑法”施展开来,剑光飞洒,烟雨靠靠,固然离奇,但对方杖势,宛如泰山压顶,势道奇猛,两三招下来,就感到力不从心!心头一慌,赶紧施展“流云身法”,娇躯扭动,一个人忽东忽西,不可捉摸,举眼看去,金姐姐,易姐姐左手连圈带点,已经放倒几个,心头更是焦急,自己总不能给神女宫丢脸,想到这里,右手短剑划动之际,左手也使出“五弦指”来,身形游走,从灰袖僧人人丛中穿来穿去,五指连弹,一下被她点倒三个。
  顷刻之间,十六个灰衲僧人,已被三位小姑娘制住了一半,三位姑娘一击得手,就有了信心,勇气倍增,剑光陡然转盛,看去刺、劈、挑、点、轻灵快捷,攻势凌厉,实则她们只是以剑势作掩护,主要出击却在左手上。剩下来的八九个灰袖憎人,却只注意到她的剑势,你长剑刺来,他举杖就劈,这一来,全都着了她们的道,十六个僧人,不到盏茶工夫,业已全被制住。
  三位姑娘挑着眉毛,相顾笑出声来:“这些贼秃,当真不堪一击。”
  易云英一指温九姑说道:“金兄、叶兄,我们快去帮老护法,把两个贼秃拿下了。”
  金兰长剑一领,喝道:“老护法,我们来了。”
  三条人影倏然欺近,三支剑光同时朝两个灰衲和尚攻到。两个灰钠和尚眼看三人来势极快,自然要回身封架,怎知三位姑娘这一招全是虚招,她们左手却在此时迅速出击!温九姑久战无功,一连使了几次“闻风散”,没有把两个和尚迷倒,心头正在气愤,瞥见三位姑娘已在顷刻之间解决了十六个憎人,不禁暗暗赞叹:盟主门下果然不同凡响。
  此时眼看三位姑娘赶来相助,自己身为老护法,怎能在三个小姑娘面前丢脸?
  心念一动,口中尖喝一声,鸩头杖一抖,正待击出。
  陡听金兰笑道:“老护法快住手,两个贼秃已经给我们制住了。”
  温九姑听得一怔,急忙收杖,举目看去,自己久战不下的两个灰袖和尚,果然已被制住,手持禅杖,原式站着,一动不动,不觉轻轻吁了、口气,尖笑道:“三位公子果然高明,老婆子久战不下,你们一来,就轻轻易易地把他们制住了,当真不愧是盟主高足,”老婆子自愧勿如。“
  这是真心话,但也是有意奉承,好和盟主门下拉拢关系。
  金兰道:“老护法太谦虚了,谁不知道老护法只要随便抖抖袖角,别说两个贼秃;就是两百个也会像树排般放倒下去,我们兄弟还要向老护法学呢。”
  这听得温九姑心里十分高兴,呷呷尖笑道:“金公子真会说话,江湖上大家叫我老婆子九寡十八迷,其实行走江湖,终究是以真实功夫取胜,使迷是万不得已之事,这两个贼秃是少林门下,所以老婆子要掂掂他们少林寺的绝活,究竟有多少斤两,才和他们力拼了五十来招。”
  易云英听得暗暗好笑,你在动手之际,不使迷药才怪,只是你的迷药失灵罢了!就在此时,只听有人鼓着掌,朗笑一声道:“老护法和三位公子都是本教敦请的人,在下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。”
  随着话声,走廊上左首第二间木门启处,走出一个人来!他,正是温九姑用闻香追踪的文如春!方才智圆老和尚领着温九姑看了三问禅房,就是没看左首第二间,他果然躲在这间空屋之中。
  温九姑双腮鼓动,怒声道:“好小子,你果然在这里。”
  文如春拱拱手道:“九姑是岭南温家的掌门人,自然会使”指引香“,把小侄找到了。”
  温九姑尖声道:“老婆子没有你这样不肖的侄子。”
  “哈哈,是小侄不肖吗?”
  文如春脸色渐渐寒了下来,冷然道:“这话应该小侄说的,岭南温家没有你这样欺祖灭宗的女儿,温如春没有你这样毫无人性的姑姑。”
  这话说得重了!温九姑气得白发飞扬,双爪作势,厉声道:“小畜生,你说什么?”
  文如春道:“你涂改本门秘芨,据为己有,难道不是欺祖灭宗吗,你上有长兄,居然僭称掌门人,不是毫无人性吗,我那里说错了?”
  温九姑怒极而笑,其声尖厉,喝道:“小畜生,老婆子毙了你。”随声扑起,鸩头杖一招“直叩天门”,凌空朝文如春当头劈落。
  文如春不敢硬接,吸气后退出七八尺远近,朗声道:“九姑何必动怒,你只要交出那本手抄本,使本门列代祖先遗留下来的秘方,得以完整无缺,也是你减轻欺祖灭宗罪行的最好机会……”
  温九姑一击落空,扑来的人在地上略一点足,再次扑起,厉喝道:“小畜生,你真该死。”
  鸩头杖依然以挟泰山以超北海之势,像一片乌云直压而下!文如春身形轻轻一闪,便自向左闪出,口中阴声道:“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吗?”
  右手举起两尺长一柄铁尺,疾然从侧欺入,朝温九姑肩头点来。温九姑因他迷天尺中所藏“迷天香”,不载“迷经”之上,自己没有解药,是以必须和他保持在一丈距离,才能防范对方使迷,这一看他忽然欺近过来,立即引身后退,挥杖横击出去。
  文如春二尺长的铁尺自然不敢和她六尺的铁杖硬接,立即飞身飘退出去。温九姑从前的鸩头杖是枣木制的,自从在巫山神女峰被丁天仁一掌劈断之后,就改用铁杖了。他人虽迅疾退去,但在退出之际,在铁尺上轻轻按了一下,喷出一缕淡淡的香气“迷天香。”
  “迷天香”无色无形,除了鼻子可以闻到香气之外,看不到一点形迹,但等你闻到香气,同时也中了迷了。这是温家祖先藏之夹墙中的秘方,连“迷经”上都并无记载,温九姑自然不知底细了,她逼退文如春,正待运杖追击,鼻中忽然闻到一缕淡淡的异香,,她究是使迷的专家,闻到异香,立时感觉不对,正待屏息后退,已是不及,砰然一声,仰面跌坐下去。
  金兰、易云英、叶青青三人一直站在温九姑身后,此时骤见温九姑忽然跌坐下去,不用说是着了文如春的道,三位姑娘不约而同各自取出“温氏清灵丹”纳入口中。这原是一瞬间的事,文如春也想不到使迷老手温九姑会如此容易就放倒了,不觉微微一怔,忽然放声大笑。
  就在他大笑声中,微风飒然,金兰,叶青青二人业已手仗长剑,一下拦在温九姑身前,易云英则俯下身去,迅快把一粒“清灵丹”纳入温九姑口中,然后和金兰二人站在一起。
  温九姑早已服过“清灵丹”,也曾交给三人每人一粒,但她身边药物都被石破衣掉了包,自然无效了。文如春目光掠过三人,微微一笑道:“三位可是九姑门下吗?”
  金兰冷声道:“不是。”
  文如春道:“你们既非九姑门下,就让请开。”
  金兰道:“你想要她手抄本,我却有话问你。”
  文如春诡笑道:“三位大概想拖延时间吧,哈哈,九姑闻了”迷天香“,没有温家独门解药,再过十个小时也不会清醒过来。”
  金兰冷然道:“我不管你们温家的事,我只是问你,你劫持桂花庵主和川西武林同道多人,究竟奉何人之命,把他们送到那里去了?”
  文如春听得目光一动,问道:“朋友问这些做什么?”
  金兰道:“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你掳去的,现在人在那里?”
  “哈哈。”文如春大笑一声,铁尺一指,说道:“你们知道的倒是不少,看来你们三个也非拿下不可了。”
  他这铁尺一指,自然使“迷天香”来了!金兰三人就站在他对面,鼻中立时闻到一缕异香,她们虽已服过“温氏清灵丹”,但不知是否有效,闻到异香。不禁各自后退出一步,挥袖拂出!就在这同时,本来躺卧在地上的温九姑突然飞跃而起,身形甫告弹起,双足连环一口气踢出七腿,鸩头杖在地上一撑,杖势如轮,朝文如春迎面辗去,再身子一侧,快如鬼魅,左手五指如钩,朝文如春右手迷天尺抓去。
  这几下快得无以复加,而且文如春根本没想到温九姑会突然清醒过来,突觉右手一震,迷天尺已被温九姑一把抓住,心头更是大吃一惊!只听温九姑口中发出呷呷尖笑,喝道:“拿来。”
  左手用力一夺,右手鸩头杖迎面直捣过来。原来她右手五指握在鸩头杖中间,本来六尺长的铁杖,这一来,前面半截就只有三尺长了,可以作为近身搏击之用。
  文如春吃亏在迷天尺被她抓住死命不放,这柄尺传之祖宗,岂能让温九姑夺去?
  因此右手运劲紧紧抓住,身形稍侧,让过杖势,左手正待还击。怎知温九姑手执鸩杖中间,等于有两支三尺长的铁棍。杖势飞旋如轮,前半截落空,后半截又快速无比的迎面打来。
  文如春不敢徒手去架;只得再次闪身躲避,但温九姑和他各执迷天尺一头,你闪她也跟着你闪,后半截鸩头杖堪堪避开,前半截又轮转如飞,跟着打到。




  第二十六章 助纣为虐 西贝三少落敌手

  文如春怒笑一声,身形一蹲,避开杖势。一腿向温九姑下盘横扫过来,右手紧握迷天尺,突然催动真力,朝温九姑过去。温九姑识得他“扫雪腿”厉害,急忙纵身跃起,她怎知“扫雪腿”有足左扫,堪堪扫过,左足跟踪右扫,左足扫过,右足又相继扫到,双腿一左一右,连续不息。
  温九姑避开右足,立即又要纵起,避开左足,想要再次纵避右足,手中铁杖自然再也无暇攻敌,一时只好以杖点地,代替接二连三的纵起。就在此时,突然紧握不放的迷天尺,在这一瞬间竟然愈来愈冷,冷得五指渐有麻木之感。心中暗道:看来这小畜生果然投到雪山派门下去了!心念转动之际,只听文如春一声阴笑、迷天尺已经被对方夺去,文如春也迅即向后飞退出去。温九姑左手冻得发麻,急忙运功御寒,来不及追击,只得任由他退去。
  金兰,易云英,叶青青三人赶紧跨上一步,和温九姑站在一起。金兰低声问道:“老护法没事吧?”
  温九姑左手五指伸屈了几下,尖声道:“这小畜生”极寒神功“不过二三成火候,还伤不了老婆子。”
  文如春退出一丈以外,忽然高举手掌轻轻拍了三下。只见左首第二间木门启处,连续走出五人。前面一人身穿蓝布夹袍,年约四旬以上,生得浓眉。凹目、鹰鼻,紧闭着嘴唇,一看就知是个颇工心机的人。
  金兰骤睹此人,心头不期一沉。易云英同样暗暗一怔,心想:这人不是乐山山庄总管任贵吗?不觉转脸朝金兰看去。
  金兰急忙以“传音入密”说道:“我们易了容,他认不出来的,我们必须装作不认得他才好。”
  文如春连忙拱手道:“任大总管,多多偏劳了。”
  任贵连忙拱着手,陪笑道,“文公子好说。”
  他如今好像当上了什么大总管?任贵后面跟着的是四个蒙面人,不知是何来历,但看情形,这四个蒙面人是任贵手下无疑。这时他伸手指了指温九姑,四个蒙面人一声不作,忽然越过任贵,朝温九姑迎面走来。
  温九姑嘿笑道:“小畜生,你人手倒是不少。”
  文如春笑道,“任大总管是奉命来迎近九姑,小侄只是为了讨还本门秘方而已。”
  温九姑手持鸩头杖,尖声道:“那就要他们来试试。”
  金兰一见对方出来了四个人,自己这边正好也是四个,正待跟温九姑朝前迎去!突见眼前人影闪动,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矮子,他就是崆峒五矮中的老大孔老大。
  只见他笑了笑道:“文公子方才已经分派好了,你们三个少年人是咱们崆峒五矮的。”
  先前只有孔老大一个,等他话声一落,他身后忽然多了一个孔老二,不,孔老三从孔老二身后出现,孔老四从孔老三身后出现,孔老五又从孔老四身后出现,他们一个接一个出现,只是眨眼间的事,却使人有如看魔术一般。
  金兰心头暗暗震惊,付道:崆峒五矮这是什么身法?易云英哼道:“崆峒五矮能把我们怎么样?”
  孔老大笑道:“咱们兄弟只是奉命看住你们而已,如果你们要想出手,只管找咱们兄弟好了。”
  叶青青不屑的道:“凭你们崆峒五矮?”
  孔老大道:“怎么,你这少年人,年纪不大,口气可不小。”
  叶青青微哂道,“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  孔老大含笑点点头道:“当然要试,老五,你上去试他几手。”
  孔老五一侧身,不见他是如何闪出来的,却一下就到了孔老大面前,小手朝叶青青招了招道,“来,少年人,你只管出手好了。”
  金兰看他们闪身而出的身法极为诡异,就以“传音入密”朝叶青青道:“崆峒五矮身法极为诡异,你要小心。”
  叶青青朝她暗暗点了下头,右手抬处,呛的一声掣出一柄亮银短剑,剑光闪烁,剑气森寒,一看就知是一柄锋利得可以断金截铁的好剑。
  孔老五不觉赞道:“好剑。”
  叶青青道:“你使什么兵刃?”
  孔老五一双小手一摊,说道:“孔老五从不使用兵刃,没关系,你只管使剑好了。”
  叶青青冷然道:“好,这是你说的。”
  刷的一剑,朝他当头斜劈而下。孔老五在她剑势甫发,人已一跃而起,脚尖在她剑尖上一蹬,升起一丈多高,一双小手五指箕张,朝叶青青扑抓而下。叶青青剑势出手,同时也展开了“流云身法”,身如行云流水,朝前跨出。
  孔老五飞扑而下,忽然失去目标,定睛看去,才知叶青青已经闪出,口中笑道:“你倒滑溜得很。”
  他果然功力深厚,扑空的人居然吸了口气,在空中停得一停,换了个方向,又朝叶青青平飞扑来。但叶青青既已展开身法,身如流云,岂会等着你扑击,站立不动,她看到孔老五扑击过来!立即迎着对方来势逆向游动,手中短剑使了一招“剖雾见天”,一道银虹朝孔老五心腹间直划过去。
  双方一去一来,势如闪电,但孔老五乍见银虹划来,心头暗暗一惊,矮小身子在空中一个翻滚,朝侧泻落。叶青青剑势未收,左手五指连弹,“五弦指”一排指风错落弹出。孔老五堪堪落到地上,就听到几缕指风嘶嘶袭来,急忙双脚一顿,眼前人影顿时不见,叶青青的指风自然也落了空。
  她自从学会了“五弦指”以来,无不得心应手,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闪开,但她左手挥出之际,人已跟着游出,眼前失去的人影,已经闪到自己原来站立之处的身后,一双小手也同时发招。两人这一交上手,叶青青的“流云身法”,如行云流水,忽东忽西,不可捉摸,孔老五的怪异身法,一闪就不见,同样离奇莫测。
  两人一往一来,互相追逐,几乎没有正面交过手,但也记记都凶险无比。叶青青短剑使出“神女剑法”,剑光迸发,一个人如隐身在一片银色云雾之中,左手不时弹出“五弦指”,指风发出嗤嗤轻响。一个小伙子,有这样凌厉的武功,直看得观战的崆峒四矮,个个惊奇不止。
  孔老二低声道:“老大,这小子使的是什么身法,竟然不在咱们身法之下。”
  孔老大沉吟道道:“此人身如行云流水,不可捉摸,极似传闻中神女宫的”流云身法“,但神女宫从未收过男弟子,其他门派又从未听说过有这等身法……”
  孔老二道:“温九姑不是说他们三个是盟主高足吗,老大听说过盟主是谁吗?”
  孔老大微微摇头道:“不知这盟主又是什么人?哦,他们还有两个,你要老三,老四上去,先缠住他们,我们两个同机出手,出其不意,就可以把他们拿下了。”
  孔老二点点头,立即以“传音入密”把老大的意思和老三,老四两人说了,孔老三,孔老四就举步朝金兰,易云英两人走去。
  孔老三在先,抬头朝金兰招招手道:“你们两个空着没事,咱们也来较量较量。”
  金兰冷声道:“较量较量,在下兄弟还会在乎你们崆峒五矮?”
  易云英早已一闪而出,长剑朝孔老四一指道:“你叫孔老四对不?本公子就和你打了。”
  话声甫落,就接着喝道:“看剑。”嘶的一剑朝孔老四刺去。明明就站在面前的孔老四,在剑势刺出之际,忽然不见,这对易云英而言,她和金兰两人,在叶青青和孔老五动手之后,已经看了好一阵,孔老五的人影,就是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,崆峒五矮的身法使来使去,大概就是这一式、因此两人就交换过意见,待会和他们动手之际,就让他一下闪到身后去,只要疾快的转过身去,给他一记“混元一气指”,就可以把他们制住了“。
  易云英长剑刺出的时候,早就准备好了下一式。这时乍然失去孔老四的人影,心头暗暗冷笑,倏地回过身去,左手迅快由下而上,由内向外,在胸前划起一个圆圈。这真是使得恰是时候,原来孔老四一下闪到易云英身后,一双小手正好朝易云英背后拍来,易云英左手划起的圆圈,也及时推出。
  孔老四徒觉对方随手一圈,就有一股极大潜力把自己拍去的双掌掌力一下束住,再也拍不出去。心头蓦地一惊,陡见对方继一圈之后,剑诀朝前点来,自己竟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功,急切之间,双足一点,一个人已经滑了出去。
  这是他见机得快,也可以说是易云英这记指法仅是初学乍练,而孔老四一身功力,也超过易云英甚多,所以才能从这记旷绝古今的神奇武学之下,脱出身去。
  易云英一指点出,面前的孔老四又失去踪影,地不用想就已料走对方又闪到自己身后去了。不加思索长剑疾发,随身疾转,一招“迥风舞柳”,一剑之中,飘洒起无数剑影,宛如风飘柳丝,倒卷过去。
  孔老四只是一双肉掌,不敢硬接,心中暗道:这小子使的是“乱披风剑法”,原来是峨嵋白衣庵的弟子;但峨嵋派那来方才那一记怪招?心念一动,人又一闪不见。
  易云英这回根本用不着使展身法,剑招出手,就疾快后转,左手划圈,点指,孔老四再次不见,她也随即后转,长剑接着出手。一个人只是不停的后转,不停的发剑、划圈、剑指交替,使个不停。孔老四一身功力胜过她不知多少,他对峨嵋“乱披风剑法”,尤其易云英功力尚浅,有足够的能力破解,他忌惮的是易云英左手那记怪招,就算你破解了她剑法,也破解不了神奇莫测的一圈一指。因此他只好不住的闪动身子,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。
  再说金兰自从任贵在这里现身,而且还当了对方的大总管,自己一身所学,他知之甚详,此刻不能泄露半点,让他看出破绽。因此在易云英抢出去和孔老四动手之际,目视孔老三,怜然道:“孔老三,你大概也是从不使用兵刃了?”
  孔老三笑道:“不错,”崆峒五矮从来不使用兵刃。“
  “好。”金兰好字出口,右手抬处,“呛”的一声,返剑入匣,说道:“既然如此,金某就不用使剑了。”
  孔老三目射奇光,哈的笑道:“你要徒手和我动手?”
  金兰冷声道:“怎么,你以为我胜不了你?”右手陡然划了一个圆圈,剑诀从中点出。
  孔老三练武数十年,一看对方手势,立时感到不对,身形一晃,就已失去他的踪影。金兰口中冷笑一声,倏地转身,左手圈处,又是一指朝他点去。孔老三识得厉害,几乎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,只好再次晃身,闪到金兰身后去。
  金兰不但没去看他,连想也没想一下,你不见了,我就向后转,右手一圈一指才出、左手二圈一指跟着使出。这一来,一个晃身不见,一个后转发招,只是这一招,就直把孔老三逼得不庄的闪动身形。
  心头暗暗诅骂,这小子只会这一招,不知是从那里学来的?动手的三对人中,就以孔老三最为吃力,金兰双手连绵,一记又一记的“混元一气指”,他除了一再闪避,也空有一身本领,简直没法出手。
  其次是孔老四,他对手易云英,左手使出来的虽是“混元一气指”,但她右手使的是“乱披风剑法”,差可还有喘息的机会。
  三人中要算孔老五较为轻松,他对手叶青青使出了巫山神女宫三种绝学“神女剑”、“流云身法”、和“五弦指”。这三种武功,纵然不能和“混元一气指”
  比拟,但也足可和孔老五对抗,只是使得十分辛苦罢了。
  孔老大和孔老二看了一阵,二人兀是识不透“混元一气指”的玄机,心想:“这两个小子果然是同门,使的是同一记手法,这样简单的招式,老三、老四何以一直在闪避,不加还手?”
  孔老大忽然回头,以“传音入密”说道:“老二,咱们该出动了,你先去帮老五收拾了那个小子,再去帮老三,我帮老四去。”
  孔老二点点头,两条人影倏然飞起,快得有如两点淡影,分向易云英、叶青青两人扑去。孔老大扑向易云英,他对时间拿捏得极准,扑到之时,正好易云英左手使出“混元一气指”,右手长剑正待发招的一丝空隙之间。他从侧面欺入,左手一把夺过长剑,剑柄疾落,一下敲在她右手“臂儒穴”上,同时右手一指,点了易云英左肩“肩井穴。”
  孔老四眼看老大一下制住了易云英,不觉喜道:“老大,要得。”
  抬手之间,又点了易云英三处穴道。孔老二扑向叶青青,叶青青和孔老五交手,已经感到十分吃力,更不防孔者二会突施袭击,因此也很快就被制住了穴道。
  孔老二一击得手,立即纵身朝金兰扑去。金兰舍长剑不使,双手使出“混元一气指”,现在证明她这一选择是对的,崆峒五矮,武功诡异,数十年来,名动武林,身手之高,不言可喻。像金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,那会是他们的对手?
  也只有使出这式“混元一气指”,才能和他们抗衡。
  孔老二刚才轻而易举的一下就制住了叶青青,满以为三人既是同门,武功也差不多,是以一下欺到金兰身侧,抬手一指点了过去。金兰双手连续施为,她左手一圈发指,堪堪把孔老三逼退。
  孔老二就在此时欺了过来,正好金兰右手划起圆圈,身向后转,孔老二这一下就像自己送上去的一般。他欺到金兰右侧,金兰顺手划圈,身向后转,就要从右向后转,这一来,两人正好对了面。陡觉一圈无形潜力,像漩涡一般,涌出一股奇强的劲道,把自己点出去的指力挡住,心头不禁为之一怔。
  就在此时,他陡觉右肩如中尖锥,一阵剧痛,人也同时被制住了。孔老三这一阵工夫,一直被她左一指,右一指的逼得不往往金兰身后闪,心里也一直在咒骂着:浑小子,只会使这一式鬼招。
  瞥见老二欺近过来的人,一下被金兰制住,心头更急,叫道:“老二,你怎么了?”要待出手抢救。
  金兰冷笑道:“你们老二已经给我制住了,你也快了。”一指直点过去。
  孔老大制住了易云英,举目看去,老二也已制住了叶青青,方自徽微一笑,瞥见老二刚欺到金兰右侧,就被人家制住,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。心头不期一怔,暗道:“老二怎么这样不小心。”
  心念方动,人已急如星火,朝金兰扑去。金兰一下制住了孔老二,再一指逼退孔老三,突见孔老大凌空急扑过来,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武功,对方任何一个人都高过自己甚多,自己之所以久战不败,完全仗着左右双手连续施展的这记“混元一气指”。
  此时骤睹孔老大凌空扑来,不加思索左手一圈,骄指点出。孔老大原想先解开孔老二的穴道,那知人还没有落地,陡见金兰左手一圈,立时涌出一股势道奇强的无形潜力,把自己挡住。同时振腕发指,凌空点来,心头蓦地一惊,暗道:他这随手一圈,竟有如此大的力道!不待指风袭到,急忙一个觔斗翻了出去。
  金兰一指逼退孔老大;右手反手一指朝欺来的孔老三点去,孔老三不敢硬接,也立刻闪了出去、孔老大直到此时,才识得对方这一圈一指的厉害,远非自己所能抗衡,只好配合老三,一进一退,惮可乘隙出手。
 


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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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 Posted: 11-16 14:28 #14樓 引用 | 點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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